不破這次是來取最新的“抑制劑”。
即由人與鬼共同研發的、能夠破壞鬼血細胞活性的——毒藥。
有花海夏拿來一個手提箱。
“這是那位夫人送來的最新樣本,藥劑已經能夠做到破壞鬼血細胞的活性,而不是簡單的抑制,”她取出幾支色彩渾濁的溶劑,交到不破的手上,“傳信中說,似乎加速老化的藥劑也有了眉目,現在最缺的就是在高級的鬼身上正式試用,看看藥劑的實戰效果。哦對,還有十二鬼月的鬼血。”
“辛苦你們了,有花小姐。”
不破在醫學和生化藥劑方面沒有任何發言權,因此只能盡全力幫助有花海夏與珠世取得更好的實驗材料。
這場人與鬼的秘密合作僅有四人知曉。之所以如此,依照主公大人的說法,現在還“不是時候”。不破對此并無意見,不如說他總是支持產屋敷耀哉的所有判斷。
有花海夏摸著桌角,一時沒有說話。
不破看出她還有話想說,于是問道:“是有什么事嗎?”
“香奈惠那孩子,你們已經很熟悉了吧?”
不破點點頭。
窗外正是百花開放的時節,蝶屋的各個角落里都生長著各種花團,每到這個季節就會有不少蝴蝶在庭院中飛舞。今天陰云密布,但還沒有下雨,潮shi又悶熱的空氣讓人倍感沉悶,除了蝴蝶,還有不少蜻蜓貼著地面飛行。
“鬼和人真的有一天能夠好好相處嗎?”
有花海夏不知道是在問不破,還是在問自己。
當接到產屋敷耀哉的秘密傳信,在東京郊外見到那個憂郁又溫柔的鬼時,有花海夏幾乎渾身顫抖,就像是被雷擊中了一樣,難以自控。
她的思維正在被兇狠地撕扯著,一邊是產屋敷耀哉令人信任的聲音,一邊是珠世沉穩冷靜的聲音。她帶著日輪刀,珠世也帶著愈史郎。
如果,她是說,假如。如果主公大人的判斷出錯了的話——眼下這個情況讓她不得不將這個發生幾率近乎為零的選項擺到眼前,她會讓那些玩弄人心的惡鬼嘗嘗“無果芍藥”的滋味。
不甚愉快的會面草草結束,有花海夏強忍著抽刀的沖動,謹記產屋敷耀哉交給她的任務,跟著珠世和愈史郎進入了被紙眼藏起來的宅邸。
從她離開時的表情來看,憎惡和警惕仍在,但她的氣勢已不再那么劍拔弩張。
這場秘密合作讓她找到了一位志同道合的伙伴——她是指在藥物研究方面,也讓她時隔多年重新思考起了人與鬼之間的關系。而恰巧在這一時期,她知道了胡蝶香奈惠的想法。
【人與鬼要是能和平相處就好了呢。】
真的可以嗎?不,她該死的才不在乎那群惡鬼會怎么樣,她只要自己在乎的人、自己的病人、蝶屋的孩子們不要再被惡鬼傷害。
她已經要受夠了。
有花海夏在北海道最好的醫院見到了渾身破破爛爛、插滿導管和輸液管的不破,矢吹真羽人那么喜歡的孩子現在正生死不明地躺在蒼白的病床上,面無血色。她甚至不敢去想那個已經離去的人,仿佛這樣閉目塞聽就能阻止對方與自己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