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嘆了口氣:“看孩子們怎么選擇吧。”
灶門炭十郎:“您要留下過年嗎?葵枝準備了很多,也熱鬧一些。”
“我就算了,”三郎起身準備告辭,“竹太郎還在等我。”
臨走前,被惡鬼奪走至親的老人背對著灶門炭十郎,孤單地說:“既然躲不開,還是勸葵枝帶著孩子們離開吧。去那邊也好,外屋的那個孩子很厲害吧?有一份安穩的工作,至少孩子們能過上好一點的生活。”
“山上還是有些太遠了啊。”
灶門炭十郎:“多謝您,我會和葵枝還有孩子們商量的。”
炭治郎看見三郎從屋里走出來,詢問對方是否要留下來過年。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后,執拗的赫發孩子將烤仙貝和一些吃食包了起來,塞給了獨自一人的三郎。
三郎走后,不破、伊黑小芭內與灶門一家一起吃了跨年蕎麥面,喝了配有白蘿卜、豆腐、番薯、小松菜、胡蘿卜和年糕的雜煮。偶爾有零星的焰火聲傳來。
灶門家孩子們的歡聲笑語驅散了深冬的寒意,不破難得有些走神。
“竹雄!你怎么又搶哥哥的年糕!”
“略略略!”
“花子、竹雄,不要在屋里跑來跑去!”
啊,真好。
如果有一天,這個世界不再有惡鬼存在,孩子們能夠隨心所欲地展露笑容,所有人能與自己摯愛的親人攜手相伴
“那一天,會有的。”
不破看向身邊的伊黑小芭內。沉默寡言的孩子沒有看他,而是注視著歡笑打鬧著的孩子們,又說了一遍:“一定會有的。”
“哈哈,”不破吐出所有雜念,應和道,“當然!”
飯后,不破和伊黑小芭內幫忙收拾碗筷,葵枝和炭治郎則進屋幫助灶門炭十郎準備神樂舞所需要的服裝和道具。已經黯淡許多的深紅長發被高高束在腦后,他以書寫著“炎”字的白布覆面,換上了特制的深色狩衣。
屋外不知何時飄起了雪花,不破和伊黑小芭內牽著孩子們的手,來到了屋后。燃燒的火把圍成了一圈,中間的積雪被清掃干凈,露出了一片空地。
灶門炭十郎開始跳起神樂舞。
明明沒有舞樂,只憑舞者肢體的舞動便在觀眾心中譜寫了樂曲。灶門炭十郎握著形似七支刀模樣的祭器,尾端的銅鈴輕響,他在雪中踏著鈴音起舞。初時還有些疲累的呼吸聲,然而漸漸的,連呼吸聲都聽不見了。
仿佛站在那里的已經不是灶門炭十郎,而是真正的火神大人。
短短十三式舞姿,卻首尾相連,形成了閉合圓滿的輪回。灶門炭十郎的身影漸漸與紅發的人偶重合,機關人偶犀利的劍技與灶門炭十郎最后的舞姿同出一脈,熠熠輝光映入黑色的眼眸中,留下炫目的暈影。
不破目不轉睛地盯著在雪地中起舞的男人,不自覺地隨著對方的動作調整呼吸,與舞者同步。他忽然進入了一種玄妙的狀態,那種只在戰斗中偶爾才能捉到的奇特境界。他摒棄了周遭的一切聲音,進入了那個“透明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