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趟旅程在唯一一間沒有被防塵布完全遮蓋的房間結(jié)束了。
不破踏進屋內(nèi),來到了一高、一矮兩個刀架前。矮的那層空空如也,不過不破感受著腰間沉甸甸的重量,輕松一笑。xiong口那團堵塞的苦痛此刻似乎終于找到了出口,全部發(fā)泄了出去。不破取出手帕,替高架子上黑色刀拵的打刀拂去了灰塵。
似乎是聽見了那聲微不可查的輕笑,靠在門邊的粂野匡近抱臂說道:【如何?以后通上電,你再收個繼子,這里就又能熱鬧起來了!】
【粂野君,你想得也太遠了】
【叫我匡近吧。】粂野匡近從未懷疑過不破能夠成為柱這一事情。既已置于死地,當破而后生。
不破張了張嘴,最后敗給了那人真摯的眼神,喊了他的名字:【匡近。】
【好誒!那就這么定了,】粂野匡近拍拍手,高呼道,【晚上我們好好吃一頓慶祝一下吧!對了,我去問問藤田先生有沒有空!】
又來!?
最后那晚碰巧藤田先生有空,他又叫來了幾位常常輔助矢吹真羽人出任務的隱和普通隊員,大家熱熱鬧鬧地在拉開了幾面障子門騰出的大房間中吃了一頓牛肉火鍋。
那日他們在青竹居待到了深夜,訪客逐一告別,藤田先生主動將晚餐留下的垃圾帶走。不破見天色已晚,于是和粂野匡近將他原本的房間收拾出來,從櫥柜里找出來兩套被褥。
【好重的潮味,】不破嫌棄道,【其實不蓋被子也沒什么事,畢竟是夏天。】
粂野匡近在講究一晚和將就一晚之間猶豫了一瞬,發(fā)現(xiàn)這兩個答案都不是那么妥當,長嘆了一口氣,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準備睡覺。
臨睡前看到不破出門的身影,粂野匡近想了兩秒,最終決定閉眼睡覺。
不破坐在了那夜矢吹真羽人抱著老去的二輪丸坐著的緣側(cè)。
同樣的夜色披在愈發(fā)相似的背影身上,墜落的星星懷戀著往日舊影。從今往后,他會代替那個人,繼續(xù)完成昔人未遂的心愿。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最后一個來到道場訓練的隊員捂著挨揍的屁股離開之后,訓練場上只剩下了粂野匡近和不破兩人。
這里滿是汗味和道場獨有的氣味,對不破這樣五感稍靈敏于常人的人來說有些難以接受,于是他將木刀放回架子上,帶著粂野匡近向后院走去。
“嗯,基本上已經(jīng)確認了,無量和其他鎹鴉正在找它的行蹤。”
不破迎向粂野匡近若有所思的目光。
見他的眉頭有皺起的趨勢,不破開口打斷了那幾道溝壑的形成:“我從不后悔我做的決定,所以匡近,答應我。”
不破站定,以粂野匡近從未見過的堅定眼神向他剖出了自己的決心:“你也不要后悔。”
“啊,我知道了。”
分發(fā)給隊員的鎹鴉們?nèi)冀?jīng)過了嚴格的篩選和訓練,能開口說話、收集情報,通常情況下是獵鬼人們最忠實的幫手。
若論智慧,不破想起過在主公大人的宅邸見過一只脖子上圍著紫色結(jié)繩的鎹鴉,他還從未見過比它更聰明的鎹鴉。
擁有智慧、可以思考的鎹鴉們的個性千奇百怪,唯一不變的便是對隊員以及鬼殺隊的忠心。
理應是這樣的。
在旭川與上弦四一戰(zhàn)之后,矢吹真羽人的鎹鴉三宮就再也沒有回來。不破不是懷疑三宮的忠誠,而是三宮的行為為他打開了一條思路。會有鎹鴉過于溺愛自己的主人,從而犯下本是無心之舉、卻無可挽回的錯誤嗎?
不破的疑慮源自于與柏山結(jié)月花一次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