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湯屋人來人往,時常還有游女們過來,元太總能從她們口中打聽到一些新鮮消息。
比如哪里的客人沒錢付賬被妓夫揍得鼻青臉腫,比如靠近吉原入口新開了一家引手茶屋,門前掛著的紫藤花門簾漂亮極了等等。
“這是怎么了?”
趕在湯屋關(guān)門前進(jìn)門的人顯然并不是客人,元太聽著有些陌生的聲音,回頭解釋道:“是你啊,這還不是梅那個家伙干的好事!”
來人聞言,不動聲色地問:“梅?”
“就是京極屋的那個妓夫!矮個子,嗓子啞啞的,下手總是見血的那個。”
元太這么一說,靠在門口的人就有印象了。
“所以,你來干嘛?如果要喝酒”元太直起腰,這才發(fā)現(xiàn)門口還站著另一個人。這人身上灰仆仆的,頭發(fā)油膩打結(jié),還沒靠近就仿佛能夠聞到餿臭。
“千也,現(xiàn)在可沒有熱水了哦。”
名叫千也的家伙毫不在意地將身邊臟兮兮的家伙向前推了兩把,語氣有些無奈:“涼水正好,讓他清醒清醒。”
被他推著的少年低著頭,仿佛犯了錯一樣一點(diǎn)也不敢反駁。
趁著少年在清洗自己,元太和千也坐在門口聊天。說是聊天,其實(shí)大多都是元太在說。
“這家伙怎么回事?”
千也沉默了一會兒,回答道:“算是同鄉(xiāng)的后輩,說是在旅行途中被騙光了錢財(cái),賣到了吉原抵債。”
元太撐著下巴,發(fā)出一聲長長的、不走心的“誒”。就這樣的功夫,已經(jīng)有不下五個路過的人和元太打招呼了。當(dāng)千也將話題轉(zhuǎn)向他剛才清理的血跡時,元太打開了話匣子。
“京極屋的那個梅,就像是個瘋狗,逮到任何說他們家花魁壞話的人都要上去咬兩口,”元太搖搖頭,又靠近千也故作神秘,“不過你要是知道他從哪里來,也就不會驚訝他這樣的性格了。”
千也滿足了他的分享欲:“哪里?”
“哈!他從羅生門河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