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累一直在躲閃,似乎對是否采取這個極端的方法猶豫不決。
不破想到了一種可能。難道說,上次實驗性涂抹在刀上的藥劑起到了預料之外的作用?當時不破的刀上涂抹的正是珠世研發(fā)的阻止細胞分裂的藥劑。當年鬼舞辻無慘在生命受到威脅時將自身分裂成了數(shù)千塊,珠世的藥劑就是想要阻止這個情況再次發(fā)生。
他不知道累的“復活”是否與細胞分裂有關,看它這樣猶豫的樣子,似乎它的能力被藥劑削減了很多。估計現(xiàn)在累“復活”的代價不是它能輕易承受的,比如說力量隨著“復活”次數(shù)衰減,又或者在“復活”后存在一段虛弱時間。
無論是哪種情況,對于鬼殺隊一方來說都是絕佳的好機會。
他決定賭一把。
相信正在“家”中戰(zhàn)斗的隊員們,不破會親手將累送回“家”!
累敏銳地察覺到了局勢的變化,上弦之身快過它的大腦幫助它躲過了一擊豎劈,原本站立的地面上留下了一道薄而深的斬痕。
決定不再拖延的不破甩著刀,累如臨大敵,目光緊盯那柄漆黑之刃,不放過任何細微的動作。然而即便如此,它仍舊沒能躲開致命的一之型·影襲。
影之呼吸中速度最快的突刺技在不破手中已經(jīng)爐火純青,起手式被隱藏在看似隨意的動作中,再加上根本無法反應的突刺,不破的刀扯開了累的半邊身體。
“!!?”
累的口中嗆咳出大量鮮血,不破略微皺了皺眉,他本以為這一招能夠直接讓它的身體一分為二,看來上弦之身依舊不容小覷,倒是他有些放松警惕了。
巨大的豁口向外噴著血,可僅是眨眼間便有絲絲縷縷的肉芽從缺口處突起,上下勾連著肉|體迅速構建著全新的生命通道。
不破的下一刀更快,累只覺眼前一黑,視野瞬間倒錯,它眼中陰云密布的天空變成了昏暗發(fā)霉的木質天花板。
僵硬的肌肉令它全身發(fā)麻,它像是驅使一具傀儡一樣在大腦中拼湊出四肢,將自己從“繭”中撕了下來。
現(xiàn)在本不應是從這里“復活”的最好時機,累的背后大片未完全生長好的皮膚粘在了繭壁上,被它硬生生從背上扯掉,露出花白滲血的肌肉組織。
枯枝般纖瘦的雙腳踏上地面,浪花一樣潔白的蛛絲便蠕動著纏上它的腳掌,隨后那層原本包著骨頭松松垮垮的皮囊就鼓了起來,累像是個充氣娃娃一樣用蛛絲將自己“填滿了”。
大量沒有進入身體的蛛絲鋪滿了地面,累赤腳行走其上,向著“家”中的入侵者們所在之地趕了過去。
灶門炭治郎雙手顫抖,用盡全身力氣直到雙眼通紅,才聽到黏在刀刃上的蛛絲被扯斷的聲音。
“黏黏糊糊的,惡心死了??!”嘴平伊之助依靠蠻力在蜘蛛巢穴中開辟一條通路,我妻善逸不得不躲在他身后,跟著野豬頭少年亦步亦趨地艱難前行。
“嗯!嗯?”灶門炭治郎背后的箱子中傳出輕輕的哼聲,他回手拍了拍箱門,將妹妹安撫了回去。
“炭治郎??!現(xiàn)在我們要怎么辦啊?。俊?/p>
箱子中的異動變得越來越劇烈,灶門炭治郎捂住箱門不想讓禰豆子出來:“禰豆子,再忍耐一小會兒??!”
赫發(fā)少年與同伴匯合,然而他們無心留意其他,那撐破屋頂?shù)母叽笊铩绻钦娴哪軌虺蔀樯锏脑挕吡怂麄內康淖⒁饬Α?/p>
那是一個通體純白、外殼繪制著連續(xù)的紅色圓圈的生物,像極了放大無數(shù)倍的“哥哥”,下半是蜘蛛,上半則是長著數(shù)顆人頭的身體。他們在上面找到了“哥哥”的頭,不過看上去已經(jīng)沒有理智可言。
皺著眉頭、似乎在盤算著什么的少女的頭,滿臉恐懼、總是畏懼著的女性的頭,完全脫離人類范疇、屬于蜘蛛的成年人的頭,還有一些其他各式各樣的頭在源源不斷地冒出來。
那是被虛假的羈絆強行捆綁在一起的魔物。
三個人仰著脖子,看那生物的上半身還在不斷地生長,直到頂住了天花板,糟朽的木板根本無力抵抗,伴隨著令人牙酸的吱呀聲,這巨大的生物將天花板破開了一個大洞。
光芒落下的時候,他們都下意識地閉上了雙眼。
隨著一聲尖銳的嘶叫,灶門炭治郎馬上意識到了自己犯下的錯誤。他猛地睜開眼,因為光源而敏感的眼球刺痛又shi潤,從那些頭口中發(fā)出的嘈雜話語令他聽不真切同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