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來到宅邸、坐在榻榻米上,面對著在他眼前表演“透明人游戲”的一大一小兩只貓頭鷹,這才感覺到事情簡直棘手到了極點。
不破能夠和他們兩人中的任何人搭話,但他們兩個就像看不見對方一樣,哪怕共處一室也堅決不說話。
千壽郎看見不破的時候真的哭了出來。也是,他這種內(nèi)向的孩子最不擅長應(yīng)對這種事了。不破安撫住千壽郎,讓他去陪著瑠火夫人。
“等杏壽郎再大一點,能擔(dān)得起炎柱的名號之后,我就準備退出了。”
煉獄槙壽郎沒有喝酒,他只是擺弄著酒壺,聽著酒液撞擊著壺壁,哐當(dāng)作響。晚飯后,煉獄杏壽郎獨自去庭院里練習(xí),煉獄槙壽郎和不破坐在緣側(cè)。
“被一本書打敗,真不像您的作風(fēng)。”
煉獄槙壽郎聽完哈哈大笑,這次他終于仰頭喝了一口酒:“狂妄的小鬼,那可是”
不破沒有讓他說完:“日之呼吸繼承者的事,您知道的吧?”
煉獄槙壽郎沉默了下來。
“他們還是孩子呢,”不破側(cè)耳聽著庭院中木刀颯颯的空揮聲,“那之后您就再也沒有指導(dǎo)過杏壽郎修行了吧?”
“恕我直言,繼承了‘煉獄’這個姓氏在一方離開之前,還是盡可能好好相處吧?被留下的那個可是很寂寞的。”
煉獄槙壽郎撇嘴,苦笑道:“你還真是毫不留情啊。”
不破神色淡淡,他們一個脊背筆挺,一個佝僂著。
“不要讓自己后悔,槙壽郎先生。”
悔恨的滋味僅僅是用舌尖輕觸,都能讓人流下酸楚的淚水。
“也請您不要那么幼稚了,主動去和杏壽郎說說話吧?”
不破走入庭院,站在了煉獄杏壽郎的身側(cè)。哪怕沒有人指導(dǎo),煉獄杏壽郎也憑借僅剩三頁的炎柱之書就學(xué)會了煉獄槙壽郎沒有教授他的招式,他的訓(xùn)練比任何人都要刻苦,付出的努力比任何人都要多。
不破理解煉獄杏壽郎對于變強這件事的執(zhí)著。
家中最小的千壽郎似乎沒有劍術(shù)上的才能,父親又日漸頹廢,時間和現(xiàn)實在逼迫著煉獄杏壽郎成長。
煉獄杏壽郎瞪著金紅杏眼,看向手中的木刀。他想得出神,沒了笑意的面容堅毅果敢,頗有些嚇人威勢。他還在思考關(guān)于選擇的問題。
母親瑠火曾對他說,救助弱者是生為強者之人的職責(zé),他要擔(dān)負并履行自己的職責(zé),這是他的使命,決不可忘記。他一直將母親的話牢牢記在心里,他會在行路間幫助任何需要幫助的人,在各自為戰(zhàn)的最終選拔上救下受傷的劍士。縱然是他的使命但那一聲聲道謝,那一張張或開心、或慶幸的臉,讓煉獄杏壽郎感受到了“使命”之外的驅(qū)動力。
就這樣,向著成為柱去努力。
哪怕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父親頹廢的原因,哪怕再也得不到一脈相承的呼吸法的指導(dǎo),煉獄杏壽郎燃燒的心也永遠不會熄滅。
就像不破先生說的那樣,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去想了,腳踏實地地向前走,總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