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姐姐”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胡蝶忍居然真的像是飛舞的蝴蝶那樣,她在半空中扭轉姿態,輕飄飄地躲過了致命一擊——那些球繭雖然能被從外面攻破,可一旦完全封閉,普通獵鬼人根本無力從內部撕開那些柔韌又滲著腐蝕性液體的蛛絲。
不過以胡蝶忍刺擊時的穿透力,球繭無法真正困住她,畢竟這只是“姐姐”制造出來的低級產物。
幾乎是眨眼間,胡蝶忍便出現在了“姐姐”的身前,她手中那柄異于常人的日輪刀也以極快的速度劃過它的視野。
那是一柄什么樣的刀啊?它從沒見過這么奇怪的刀,纖細的刀身看上去不堪一擊,尖端的倒鉤樣刃部卻閃爍著不祥的亮光。
它側身躲過這一擊,看到胡蝶忍笑意盈盈,忍不住譏諷道:“用這樣的刀,你沒辦法砍斷脖子吧!?”
胡蝶忍甩動手中的日輪刀,在她掌間炫麗轉動的致命利器像蝮蛇一樣隱藏自己的危險,狡黠地盯著獵物:“這位可愛的小姐,不如你自己來試試吧?
【歡迎你,成為我的家人。】
當初聽到這句話時,自己究竟是什么樣的心情呢?是終于找到容身之處的喜悅?還是劫后余生的慶幸?
“已經”
不知道是憎恨還是抱怨的話消失在純白的雪花中,連帶著過往的種種謊言與欺騙一起墜入了地獄。
死在胡蝶忍刀下的惡鬼通常死態猙獰,這個擅長用“毒”的惡鬼也同樣。
“看來是我的毒更勝一籌呢。”胡蝶忍注意到現在已經不再下雪,隨即決定再去附近看看,尋找可能從溶解之繭中活下來的人。
忽然,她察覺到了一些變化。風中夾雜的腥味變濃了,帶著一些若有若無的、腐朽的味道。不多時,這種變化就完全展現了出來:大地開始震顫,不是那種地動山搖的動靜,而是一種頻率很快、細密又恐怖的震動。
她的胃感到了不適,三兩下來到能夠承載她體重的最高的枝丫上,四處張望著。
然后她就看到了震顫的源頭——在距離她兩、三百米的森林更深處,囂張的白色“積雪”如海浪般涌動了起來。遠遠地還能看到一些青藍、蒼白或者金黃色夾雜在那片純白當中。
是灶門炭治郎他們!
累身上鬼化的程度在不斷加深。
不破有考慮過它也像半天狗一樣會通過分身的死亡來增加本體的能力,但在他小心謹慎地試探之后,他發現累的實力雖然的確在變強,但絕對沒有半天狗那么恐怖。
再次躲過一發斑毒痰,他身后的地面被強腐蝕性液體灼燒出了一個焦坑,散發出刺鼻的味道。
他們所在的戰場已經變得破破爛爛,到處是刀劍砍擊留下的痕跡,斷掉的蛛絲尾端輕飄飄地在空中搖擺,遠遠看去像是在地上鋪了一層短翹的絨毛地毯。
如果它們不是充滿毒素、又像是長滿倒刺一樣黏在皮膚上的話,也許躺上去會很舒服。
不破默默等待,累的回擊越來越急躁,不破發現偶爾它的視線會偏向某個方向,似乎那邊有什么非常令它牽掛的東西。
“真稀奇,”漆黑的日輪刀劃過一個弧度,以刁鉆的角度攻向累的雙腿,被赤紅絲線擋下后,又轉而襲向它的雙臂,“你們的心中也有‘不得不保護’的東西嗎?除了你們的命?”
累再次用強化過無數次的赤色絲線擰成幾股,擋下了不破的進攻。他們都看見了那些紅線被齊齊切斷,累必須一邊分心關注“家”中的情況,一邊抵御不破的攻擊。它已經無力再一心二用,那柄黑色的刀在眼前的獵鬼人手中輕若無物,揮砍時擊穿空氣的氣流聲卻能清楚地告訴它,那柄刀絕對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樣毫無重量。
“家”里進了三個小賊!!他們在破壞它組建起來的“家”!!
在不破掏出他的第二把刀之前,累決定回家。
如果直接跑回去,身后的這個家伙一定會牢牢跟著它,以它的速度沒有辦法甩開影之呼吸的追蹤。那么現在就只剩下一個選擇。
割掉自己的腦袋,在“家”中置留的小鬼身上“復活”!
不破一記橫斬,累敏捷地側身躲過。
對方反常的動作讓不破心生疑惑。毫無疑問,“家”中一定留有可以讓累“復活”的東西,現在“家”的位置已經被發現,為了快速回到家中,讓不破直接將自己斬首再“復活”應該是最快速,又能擺脫追蹤的方法。
但是累一直在躲閃,似乎對是否采取這個極端的方法猶豫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