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安靜的少女穿著她最愛的衣服,淡紫色的眼瞳注視著她的家人,一步、一步離開了吞噬她的房子。
她跪在不破的身前,將斷刃送到了他的手上,然后用自己的手捧住了不破的雙頰,與他額頭相抵。
“我……抱歉,槿,約定、不,我……”
不破張著嘴,如同呀呀學語的幼兒一樣,結結巴巴地想要道歉,想要將更多的話說給她聽。
但這著實是一件殘忍的事,槿已經痛苦地死去,仍活著的人已經忘記了她最后拼盡全力、在撕咬中痛苦卻依舊堅忍的面容。因為那對他來說不可承受。
槿的手指點在了他開開合合的嘴巴上,止住了他的話。
就像每個綠睡去的午后,他們坐在廊下乘涼時一樣,槿自然地攏著他的頭發,手指掃過的地方舒展開來。她總能安撫他的恐懼、不安與怯懦。
不破垂下頭。他很少像現在這樣畏怯過,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低著頭等待大人的批評,然而他似乎忘記了,槿也還是一個少女。
“我沒能遵守約定,是我讓綠那樣痛苦的死去!而且,我也沒能保”
他的話沒能說完,槿柔軟的發絲垂落在他的耳邊。哪怕是噩夢也好,讓我聽聽她的聲音吧。
“不要猶豫,”槿的雙手握住了不破,替他攥緊了手中的斷刃,“不要后悔。”
“你還有要去做的事。”
“這次,一定要抓住,別再松手了。”
天旋地轉的飛雪中,不破本能地將一直牢牢抓握在手中的刀橫在身前,扭身勉強擋住了空喜的利爪。
“這小子,居然還能動嗎!?”金屬交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空喜與不破擦身而過,不可置信地回頭看著那個滿頭鮮血、雙目尚未完全聚焦,卻憑借本能舉著已經布滿裂痕的日輪刀擋下它攻擊的獵鬼人。
空喜的這一擊雖然被擋下,但也讓不破手中殘破的日輪刀徹底崩裂,四處飛濺的鐵片擦過不破的眼角,留下一道血痕。
緊跟著空喜的可樂也從林中疾馳而至,手中的團扇重新凝聚起青色的風,笑道:“有兩下子嘛,菜鳥。但你的腿已經動不了了吧?內臟也是,就算有那群煩人的烏鴉,肯定也受傷不輕!”
可是正當可樂準備揮下手臂時,它看到了空喜被翠色蒼風貫穿,像那個獵鬼人一樣從天上掉了下來。
“哈!?喂喂,這個柱怎么跑過來的啊,積怒!?”它轉向積怒的方向,隨后看見穿著檜色僧侶衣裳的怒鬼身首分離,頭顱被人用一柄日輪刀釘在了梁架上,身軀則由幾名普通隊員負責牽制,這才給了矢吹真羽人離開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