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刀比以前更快了啊,千里。”猗窩座腳下仍踩著雪花狀的術式羅針,但那個能夠感知術式范圍內擁有斗氣的對手的攻擊并自動躲避的指針,現在卻無法捕捉手持黑刃的獵鬼人。
斑紋浮現在不破的臉上,他進入了那個“透明的世界”。沒有任何殺氣,就如同一株植物一般,出現在了戰場上。
沒有絲毫破綻,卻能感覺到自己已經被鎖定……猗窩座不得不承認眼前對手的強大。這個人“幫助”它更加接近武道的巔峰,克服了日輪刀砍頭的弱點之后,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止它的戰斗!
“真是遺憾,我一直這么覺得,”猗窩座擺好起手勢,“你們終究會死去,一想到如此精妙的劍技即將消失,我就悲傷不已。”
不破握刀平舉,直指猗窩座的脖子:“你似乎覺得自己不會死。”
猗窩座笑道:“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就算砍斷脖子,我也能再生出來。已經結束了,你們能做的只有在死前讓我盡興地打一場,除此以外一無用處。”
“只是一次而已。你的頭長出一次,我們就會再砍一次,直到你徹底死去為止。就算要砍上千千萬萬次才能殺死你,我們也會拼上性命去做!!”
夜風吹動衣擺,猗窩座望著它的對手們。
它的內心一直在蠢蠢欲動。它的老對手千里,毫無疑問它會親手砸碎他的腦袋,扯斷他的四肢,因為他是個會下毒的“弱者”。而且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會像用指甲刮擦金屬時發出的噪音一樣,讓它產生直擊神經的厭惡感,胃里翻江倒海般作嘔。
而且,猗窩座感受到了一種憤怒。哪怕遍體鱗傷也要護著身邊灶門炭治郎的煉獄杏壽郎讓它感覺非常不爽,最關鍵的還是這里面最弱的一個人——
灶門炭治郎讓猗窩座覺得生理性地厭惡。是因為他是“被保護的弱者”嗎?
“如果你們做得到的話,就來試試吧!”
猗窩座的身影瞬間消失,下一刻竟直接出現在了灶門炭治郎的面前。
赫發少年鼻尖的皮膚驟然發緊,惡鬼青白色的拳頭無限貼近,卻在真正接觸到之前被驅離了原本的攻擊方向。猗窩座的拳頭蹭著灶門炭治郎的臉頰擦過,盡管如此,這樣輕微的擦碰仍舊讓灶門炭治郎鼻骨斷裂,頰側被拳風掃到的地方充血腫起,下半張臉上頓時血流如注。
不破揮刀擊退猗窩座,煉獄杏壽郎將灶門炭治郎攔在了身后。
一人一鬼已在前方戰成一團,灶門炭治郎只能勉強用肉眼跟上他們的移動速度。不破揮刀快到肉眼幾乎看不清,這更體現出了猗窩座恐怖的再生能力。
“別變得這么無聊,千里,”猗窩座的手指摸過身上的刀傷,只有它的小褂上才能看到激烈戰斗留下的痕跡,“這次在刀上抹的是什么?”
不破撫刀,
在直面死亡的剎那,灶門炭治郎看到了來自遙遠過去的記憶。
記憶的墻壁像是被打碎的七彩玻璃,蘇醒的片段被定格在玻璃碎片上,他走馬觀花般一個個看了過去。最終,他抓住了先祖遺傳下來的記憶。透過先祖的雙眼,那個宛如太陽一般的人揮舞著刀,身影逐漸與小鐵家的機關人偶重合,最后又帶他穿越回了雪夜中,看父親跳起神樂舞。
猗窩座回身擋下不破和煉獄杏壽郎的合擊,心思卻放在了灶門炭治郎的身上。
來自鬼之王的細胞正在它體內顫抖。在鬼舞辻無慘的記憶里,那個臉上有火焰紋路的紅發劍士也使用著同樣的劍技。它從細胞中品嘗出了恐懼的味道。鋪天蓋地的刀光下濺出的是什么?是它自己的血。
怪物。
漆黑的影刃與熾烈的火焰交相輝映,不論是亂式還是腳式,它打出去的拳、踢出去的腿都無法甩開他們。
最可恨的是,那個少年也開始漸漸融入了這場戰斗。它能看見灶門炭治郎的雙手因為擋下了空式的無形飛彈而無法自抑地顫抖,也能看出他的勉強。
戰斗的時間似乎被無限拉長,猗窩座對時間的認知產生了扭曲。它本應享受地將所有獵鬼人送入輪回,但現在它開始無法享受這場戰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