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藥丸雖然經過了改良,可威力依舊十分有限,玉壺的魚鱗果真如它所說,普通的攻擊根本無法突破那些鱗片,對它本身造成傷害。
“行冥,”產屋敷耀哉說道,“黎明將至,去吧。”
悲鳴嶼行冥道:“啊啊,如您所愿。”
玉壺還在與宇髄天元周旋,忽然它感到汗毛倒豎,強烈的危機感讓它扭動身軀,滑行著離開原地。
交錯擲出的流星錘與闊斧先后砸碎地面,無論玉壺向何方躲避,那裹挾著恐怖力量的武器都如影隨形,而且它躲得越來越吃力。
這家伙!!他還是人類嗎!?那種下等生物們怎么可能擁有如此恐怖的肉|體力量!?
連作為底牌的血鬼術·陣殺魚鱗都沒有機會使出,玉壺開始疲于奔命。在進化為魚人形態之后,它無法使用壺分身進行瞬移。原本以為換出終極形態能夠讓戰局的天平向自己移動,殊不知實際上令它自己落于下風。
在三位柱的夾擊之下,玉壺的死期已至。
已經,完全準備好了。
不破的八之型已準備就緒,童磨同樣暴起,將壓在它身上的時國京太郎再次擊飛出去。
很久都沒有遇到這樣的強敵了,童磨在心中想道。它自然發現,不破已經進入了一種玄妙的狀態。處在這種狀態下的黑發獵鬼人竟然隱隱讓身為上弦之二的它都產生了一絲警惕之心。
童磨不是玉壺,它并不吝嗇于夸贊對手,面對即將邁入通透世界的不破,它愿意獻上最誠摯的贊美。
不破“看”得很清楚。
這一刀將會揮出怎樣的刀路?刀尖能夠切開惡鬼的哪些部位?那個惡鬼體內的“心”在哪里?“腦”又在哪里?
所有的問題,都在那個透明的世界里得到了回答。
幾個呼吸間,童磨已經將體內的毒素分解完畢。它被許久沒有體會過的殺意鎖定,渾身戰栗不已:“哎呀,我真是小瞧你了!!”
無心的惡鬼雙臂完成再生,鐵扇揮動間,周圍所有的凍粉全部被調動起來,氣溫急墜而下。
不破的臉頰上出現了凝結的白霜,但是轉瞬就被極高的體溫融化,變成了升騰的蒸汽。
童磨與其他惡鬼不同,作為非人之物,它不將自己的存在隱匿起來,反而選擇與人類共生。在十二鬼月中排行第二的惡鬼,其真實身份乃是萬世極樂教的教主。正如它自己所言,身為教主,它的使命就是賜予可悲的人類“救贖”。
自幼因神異的樣貌而被父母奉為神子,尚是人類時的童磨便見證了人類身上發生的諸多苦難。像是與親人生離死別,又或是辛苦積攢一生的錢財被人騙光,亦或得了不治之癥。它傾聽著,為前來尋求“救贖”的教徒們哭泣著。
它為他們的愚蠢與可悲而哭泣。
童磨并沒有可以被稱之為“感情”的東西。無論尚是人類時,還是成為鬼后,童磨都只是在裝作有人情味而已。強大的實力讓它喜歡在戰斗中故意不盡全力,戲耍對手,借此收集呼吸法的情報或者僅僅滿足自己殘忍的玩樂心。
它的天真與自負為這場戰斗增添了太多的不確定性,而今黎明將至,童磨終于決定認真起來,收起了那副樂天派的模樣:“血鬼術·霧冰·睡蓮菩薩!”
巨大的佛頭展現在了蒼白地獄之中,普渡眾生的菩薩手托蓮花,而惡鬼端坐其上。
影之呼吸·八之型·長日留痕。
童磨的視野閃了一下:“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