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責(zé)所在,黑田。這些香包你收好,里面是鬼討厭的紫藤花。雖然無法真正驅(qū)逐鬼,但能夠稍微保護你們遠離低級的鬼。”
柏山結(jié)月花往對方手中放了一些紫藤花香包,叮囑他們最好隨身攜帶。
“謝謝。”
黑田幸治深吸了一口氣,鼻尖傳來陣陣紫藤花的花香:“在看到你戰(zhàn)斗的身姿之后,我竟然也生出了一些勇氣。柏山,我會試著像你一樣,勇敢選擇自己的道路,而不是盲目聽從他人的安排。”
柏山結(jié)月花微微睜大了眼睛,隨即苦笑道:“我并非因為勇敢才選擇走上獵鬼的道路,黑田。”
“不!結(jié)月花一定是一個非常勇敢的人!”麗子大聲反駁道。
在得知無法留下通信地址之后,黑田幸治和麗子都有些失落,不過二人很快重新振作,像是符合他們這個年紀的普通少年少女一樣約定了在未來重聚,然后各自奔向各自的將來。
目送黑田幸治和麗子遠去,在現(xiàn)場幫忙進行善后工作還沒到兩個小時,不破和柏山結(jié)月花就被隱趕回了落腳處休息。
時國京太郎已經(jīng)清醒了過來,此刻正鼓著腮幫嚼蘋果。
在換完藥、確認一時半會兒不會再有人來打攪之后,柏山結(jié)月花看著自己床鋪上的白色薄被,問道:“千里君,如果你不想回答的話,不回答也是可以的。這只是我小小的、冒昧的好奇心,不得到滿足也沒關(guān)系。你和那只鬼,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么嗎?”
不論是在人群中第一次見到紅般若偽裝的身影時脫口而出的名字,還是在戰(zhàn)斗過程中頻繁出現(xiàn)的“槿”與“綠”,那個惡鬼更是直白地叫出了不破的名字,甜膩的口吻好似他們早已相識多年。
柏山結(jié)月花與時國京太郎在瀧骨姬消失后第一時間趕去了不破的身邊,對方神色淡淡地坐在地上盯著鬼的殘軀消失,隨后才陷入深夢。過于平淡的結(jié)尾讓這一晚發(fā)生的猛烈戰(zhàn)斗產(chǎn)生了虎頭蛇尾的感覺,以至于一直讓他們有一種事件未完結(jié)的既視感。
在二人的猜測中,不破口中的“槿”、“綠”應(yīng)該是他的家人,結(jié)合他們早已知道的部分過去,應(yīng)該是這只下弦之六殺害了她們,不破在遭到毒手前被風(fēng)柱救下,之后進入了鬼殺隊。
但是,坐在消散的惡鬼身前的人神色反而是最平淡的,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意與空虛,也沒有手刃仇人后應(yīng)有的一切表現(xiàn)。這讓二人猶豫了起來,最終柏山結(jié)月花還是決定直接向不破詢問。
這無異于將他人的傷口再次揭開,因此她也早就做好的了被拒絕的準備。她也不打算讓京太郎當(dāng)這個“惡人”,雖然他不論如何開口都肯定能把人得罪到死罷了。
出人意料地,不破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兩側(cè)的人,房間中回響著時國京太郎機械性地咀嚼聲,清脆的蘋果被他啃得面目全非。
“沒關(guān)系,那并非什么不能說的事。之前一直沒有告訴大家,一個是沒有契機,其次是我本人也還沒搞明白,”他頓了頓,語氣稍微有些頹喪,“老實說,其實我現(xiàn)在也還沒想明白。”
房間內(nèi)的咀嚼聲漸漸減弱,蘋果核被人從空中甩進了垃圾桶內(nèi)。
少年獵鬼人講述了一個發(fā)生在偏遠小鎮(zhèn)的故事。
槿在家中住下后,不破曾提出為她制作一個新的竹籃,這樣她就可以帶著新的竹籃去往桃山了。
女孩聞言愣了半刻,似乎猶豫著猜測出了什么,半晌只是搖了搖頭。
“我的旅程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她手腳麻利地收拾著碗筷,將想要幫忙的不破摁回了榻榻米上,“謝謝你,千里。”
槿似乎不太喜歡綠。不破在她們第一次見面時就意識到了這一點,因為槿的模樣仿佛看見了什么洪水猛獸一般。她從地上敏捷地跳了起來,湯粥被打翻灑了一地,像個受驚的小鹿一樣抵在門板上。
“千里,可以去院子里摘些小番茄來嗎?”母親將他支走了,盡管潛意識里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說些什么,或者安撫一下不知為何突然緊張起來的槿,但最終他選擇聽從母親的話,將屋子里的空間留給了她們。
槿幾乎是瞪大了眼睛盯著綠,用余光看著不破走出了門。
她們在他走后聊了些什么、干了些什么,不破對此一無所知。他來到院子里,從菜地里的矮枝上挑了一些長得紅潤飽滿的小番茄摘了下來,途中沒忍住,在衣服上擦了擦偷吃了一個。
他盡可能地將菜地里種植著番茄的地方都走了一個遍,每一個番茄都被他仔仔細細地挑選過,又跑到不遠處的小溪邊將那些小番茄一一清洗干凈,然后才慢慢悠悠地走回了家。
正如他所料,推門而入的時候,屋子里恢復(fù)了原有的氣氛。槿還坐在原地,只是看起來仍有些心跳加速,連帶著呼吸也有些急促。她在不破推開門的一瞬間就回過頭來看他,然后得到了一顆懟到眼前的紅番茄。
天色很快就完全黑了下來,綠像往常一樣換好衣服,摸了摸不破的頭發(fā),然后輕聲與他道別。槿站在一旁,沉默相對。
“工作順利,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