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夫太郎看到了不破的眼睛。
黑瞳的邊緣被火光映紅,它從其中看見了不可置信的自己。
為什么他會出現在自己面前?周圍的血刃呢?全部、全都被破壞了嗎!?快點防御!!
不破借助宇髄天元為他打造的環境,穿梭在煙幕之中,以肉眼無法看見的速度揮刀擊破了那些血刃,最后身披煙塵穿透帷幔,一刀斬斷了妓夫太郎的脖子。太陽樣的花朵在他的臉側綻開,在斑紋和通透世界的加持下,妓夫太郎周身的血刃不足為懼。
他和宇髄天元同時看向灶門炭治郎他們。
快點!!再用力啊!!
腰帶的韌性消減了揮刀的力道,灶門炭治郎和嘴平伊之助現在幾乎是在用蠻力撕扯墮姬的脖子,嘴平伊之助更是前后摩擦刀刃,用那兩柄參差不齊的日輪刀在墮姬脖子上開了口子。
能行!!一定要把這只鬼的脖子砍下來!!灶門炭治郎吶喊著,用盡全身的力量,時間在此時此刻變得緩慢,他緊盯著墮姬脖子上的破口,看著那道傷口不斷地擴大、再擴大。
善逸在說著什么。
是千里先生他們已經得手了嗎?不用擔心,只差一點!
我妻善逸斬斷所有腰帶后,單手持刀向同伴們的方向跑來,將沒有刀的那只手向前伸去,好像想要抓住什么東西:“炭治郎!!小心身后!!”
誰也沒有想到會有混入戰場的第九個人。
吉原恐怖的“sharen鬼”、從羅生門河岸爬出來的惡魔——舉起砍刀,在灶門炭治郎的背后斜砍了下去。
灶門禰豆子破箱而出,可深刻于腦海中的“不可以傷害人類”的諾言此時卻變成了詛咒,讓她對這個擅入戰場的人類無可奈何。
這一刀砍下去的傷口幾乎快要將赫發少年對半劈開。使用火之神神樂時激發出的腎上腺素正在迅速衰退,濺起的血花就像掀起了一層血幕。
灶門炭治郎強忍著劇痛,手不受控制地發起抖,原本勢如破竹的砍擊也被中斷了力量的輸送。可是少年口中發出了誓死不退的怒吼,兩只手擰著刀柄,竟然一鼓作氣又補上了泄掉的力量。
“人類!?為什么人類會!?”宇髄天元沖向灶門炭治郎的方向。沒想到墮姬這邊會失手!居然有一天他們會因為太早砍掉惡鬼的頭顱而使己方無法鎖定勝局!?
宇髄天元和不破錯開身位,不破將計就計,瞄準了妓夫太郎還在半空的頭顱快速切砍起來。破壞它的頭,盡可能阻礙它的再生!
下一瞬,不破渾身汗毛倒豎,視線甩向妓夫太郎僅剩的身體,看見了從那具殘軀上冒出的血刃:“天元!!攻擊要來了!!”
一秒——不,在那連一秒都不到的時間里,究竟發生了什么?
妓夫太郎掌控了墮姬的身體。
我妻善逸拉著嘴平伊之助向地面上倒去,灶門炭治郎回頭抱住了禰豆子。
滿眼都是扭曲的眩光,背景全部變成了摻雜著血絲的慘白光暈,瓦礫殘骸被恐怖之力碎成小塊,在身上擦出道道血痕。虛幻無實的世界中,唯有站在他們身前的那兩道身影巋然不動。
灶門炭治郎看到的最后一幕便是不破的劍技。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那些“看不見的攻擊”,生死之間連時間的流動都近乎凝滯,仿佛老天眷顧了他的雙眼,他看著那柄漆黑之刃出刀如龍,劍士與自己的刀已經合二為一,似是他們生而一體。
在某個片段中,眼前的身影與記憶中在雪夜空地起舞的父親相似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