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矢吹真羽人離去之后,很少有鬼殺隊內的隊員會在不破的面前以“長輩”的身份關心他。低等級的隊員們將他視為榜樣與憧憬對象,哪怕他抱著刀發呆在他們的心中也會轉變為“影柱大人一定是在思考劍技吧”之類的。同為柱的同僚們會相互關心,但更多的是作為“戰斗伙伴”相處。
空蕩的前方像是砂礫不斷磋磨著他的內心,緩慢、難以察覺地提醒著他,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這種事情,早就應該適應了,不是嗎?
圍繞在他身邊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昨天共同獵殺惡鬼的隊員,今天就可能會得知他們的死訊。不斷失去,又不斷更新。這就是人生啊。
就這樣一直堅持下去,不斷地揮刀、不斷地獵鬼,直到生命的盡頭。
激戰過后的神經依舊緊繃,他還在那個透明的世界之中,心跳依舊快過常態,但燃燒的戰意讓他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他還能繼續戰斗。
直到那只手摸向了他的額頭。
只有粂野匡近,不論他是繼子還是柱,在粂野匡近的眼中永遠都是需要關愛的弟弟。
不破的精神在那一瞬有所松懈,本就緊繃到了極限的精神順著那只手的力道離開通透世界,回到關愛出現的地方。
襲來的不速之客——上弦之三·猗窩座。
恐怖的威壓讓不破的精神重新變得高度集中,斑紋的影響還在持續生效,可是通透世界的大門卻拒絕再次為他敞開。
此刻,猗窩座的氣息出現在山腳下的林帶中,獵鬼人們則站在高處的山腰。
在察覺到陌生恐怖氣息的瞬間,不破便將其他人護在了身后。這家伙的氣息中帶著濃重的血腥氣,還有一股難以抑制的興奮同時傳了過來。
上弦之鬼中,只有上弦之六以及上弦之三沒有在鬼殺隊的面前出現過。這種程度的威勢一定是上弦之三沒錯了!
“真是令人驚嘆的斗氣啊!我是猗窩座,你叫什么名字?”
來了個棘手的家伙,是因為對自己的實力有絕對的自信才這么松弛地出現嗎?雖然想說什么“這么松懈小心被我咬下一塊肉來”,但事實上,不破知道自己的情況并不樂觀。
他觀察著從稀疏的林間走出的粉發惡鬼,它有著極為慘白的皮膚,上面還有圈環狀的紋路,帶給不破一種熟悉的感覺,像是以前犯罪者身上會被刺上的刺青一樣。環繞在它身上的氣息平穩且毫無破綻,又帶著刺痛的鋒芒。
雖然不及排在它之上的兩只鬼,但比起排位僅次于它的半天狗,猗窩座帶來的脅迫感要遠遠超過卑怯之鬼。
上半身穿著小褂,腳上掛著念珠,以及空空如也的雙手。不破在心中產生了一種大膽的想法,這只鬼,難道是憑借雙拳發起進攻的嗎?這副打扮,倒是非常像他小時候在道場中見過的修習武道的師傅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