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透無一郎鎮定地揮刀,大量彩霞自刃部浮現,如輕煙一般將他們兩人籠罩。不論平時他們吵過多少次架、鬧過多少次別扭,作為雙生子降生的他們就是此世唯一最了解對方的人。
一刀接著一刀,兩柄日輪刀散發著近乎白色的淺青,淡淡的熒光穿梭于迷霧中,宛如沼澤水潭中擇人而噬危險生物。
沒有一只粘魚能夠完好地離開那片霞云,月之霞消的大范圍斬擊精確地破開每一只粘魚的身體,從斷口處飛濺出來的含有劇毒的粘液也被時透無一郎用三之型·霞散飛沫驅散了。
“全都擋開了啊,有點本事嘛~”全新紋樣的壺出現在玉壺的手中,這兩個小不點雖然看起來身板不怎么結實,但跟其他孱弱的獵鬼人比起來,實力勉勉強強能看得過去。等等,他們有兩個人,還有一個人去哪里了?
霞散飛沫的高速旋轉斬擊不僅驅散了粘液,同時也撥開了霞云,讓原本隱藏在其中的時透無一郎暴露了出來。只有他一個人。
在玉壺耳中猶如尖利指甲刮擦玻璃一般刺耳的聲音突然響起,另一柄淡青色的薄刃已經斬斷它身體一側的三只小手,貼近了它的脖子。
唰——
時透有一郎刀下沒有實感,被他擊中的只有玉壺褪下的一張皮。
脫皮速度好快,但是他們可有兩個人啊。
玉壺剛在周圍存在的壺中冒頭,時透無一郎的攻擊已至。心意相通的兩兄弟如同打地鼠一般,將玉壺摁在各個壺里冒不出頭來。
異形的惡鬼顯而易見地被激怒了,從來沒有人這樣戲耍過它,被低賤人類愚弄的憤怒讓它從新生的壺中顯現,情緒激動道:“兩個臭小鬼,別太得意忘形了!!”
時透無一郎:“你怎么生氣了?”
時透有一郎:“心眼真小,這就著急了?”
玉壺一直秉持的玩鬧心理徹底崩潰,它自詡比人類更加高貴,但面前這兩個小鬼卻絲毫沒有低賤生物的自覺,妄圖跟它進行平等的對話。這令玉壺感覺到了深刻的侮辱,它的自負與傲慢在這一刻全面爆發。
而且這兩個小鬼——嘴巴像是涂了毒一樣,對著它的痛腳一戳一個準,用最平平無奇的語氣和表情說出最挑釁的話。它必須將這一局扳回來,它想要讓那兩張一模一樣的臉上露出無能為力的憤怒。
“時間差不多了吧?小鬼們,感到自豪吧,你們能見到我的最新作品!!”
現在承載玉壺的瓶壺不是生出章魚足后留在原地的那些,而是在更遠處的樹下憑空出現的新壺。時透兄弟記下了最開始那些壺的大概位置,通過記憶和敏捷的行動來耍弄玉壺,現在那個新生的壺距離他們太遠,這才讓玉壺有機會在那邊大放厥詞。
說話間,玉壺與時透兄弟之間的地面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印有海浪紋路的壺。
有細碎的水流聲從壺中傳來,然后一個巨大的水團冒了出來。
“這是我第一次嘗試這樣創作,當然,靈感早就有了,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素材來實現,”玉壺扭動著身體,嬰兒手臂聒噪地鼓著掌,“請看——窒息死!!身穿寫著‘火男’文字的外褂、帶著火男面具的年幼刀匠,此刻卻即將在水中永眠!!”
“你這混蛋。”時透無一郎咬住后牙。
被血鬼術·水獄缽困在水團中的正是小鐵。年幼的少年明顯就要達到極限,不斷有細小的氣泡從面具的口中冒出來,肢體末端出現了抽搐。
“無一郎。”時透有一郎用霞之呼吸起手最快的四之型·移流斬向前突刺,越過水獄缽向玉壺的本體橫斬而去。無一郎則提刀砍擊在柔軟的水團上。
玉壺迅速轉移到了另一個壺中,時透有一郎再次落空一擊:“嘻嘻、哈哈哈,沒用的,我的水獄缽是最完美的水罩,能夠最大程度保證作品安全的同時提供良好的透視性,連死狀都能清晰地看到!”
時透有一郎沒有回頭,而是再次揮刀追逐著玉壺,仿佛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兄弟沒有辦法破開那層該死的水膜一樣。
玉壺被追得煩了,拍了一下手,以水獄缽為中心,一圈瓶壺將時透兄弟圍在了中心。
我的水獄缽是不可能被兩個連柱都不是的小鬼破開的
下一刻讓它目眥欲裂的景象真真切切地發生了,時透無一郎刀上涌現宛如薄霧的霞云,隨著那柄刀的揮動而縈繞在他的周圍。霞之呼吸·二之型·八重霞的多段斬擊完美避開了水團中間的小鐵,那層柔韌的水膜被斬擊拉扯到了極限,在玉壺的眼里緩慢地炸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