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渡定定地看了聞笙半晌,忽然松開鉗制她的手,冷笑一聲:“連自己發燒了都不知道?”
他的拇指擦過她的額頭,觸到一片滾燙。
聞笙這才后知后覺地感到一陣眩暈,眼前的周野渡似乎變成了重影。
她下意識抓住他的袖口,卻被他反手扣住手腕。
“別亂動。”他的聲音依舊冷硬,卻放輕了力道。
車子重新啟動,這次開往了最近的私立醫院。
聞笙靠在座椅上,意識漸漸模糊。
她隱約聽見周野渡在打電話:“……準備退燒藥和靜脈注射……對,現在。”
車窗外的霓虹燈變成流動的光影,她忽然想起前世那個雨夜——她也是這樣渾身發冷,躺在血泊里,而周野渡抱著她,聲音顫抖地喊她的名字。
“……笙笙?”
現實中的聲音將她拉回。周野渡不知何時已經停好車,正皺眉看著她。
“能走嗎?”
聞笙想說自己沒事,可剛一動就眼前發黑,手腳發軟。
下一秒,她被打橫抱起,周野渡的氣息鋪天蓋地籠罩下來。
“麻煩。”他低聲說,卻將她摟得更緊了些。
病房里,醫生剛做完檢查。
“體溫已經到395度了,需要留院觀察。”醫生推了推眼鏡,“另外……”
他欲言又止地看向周野渡。
周野渡會意,跟著醫生走到走廊。
“聞小姐手臂上的針眼很新,從位置和狀態來看,像是近期被強制抽過血。”醫生壓低聲音,“而且她身上有多處淤青和軟組織挫傷,似乎也是近期產生的,有些……不太正常。”
周野渡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回到病房時,聞笙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蒼白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護士正在給她輸液,針頭刺入血管的瞬間,她無意識地瑟縮了一下。
周野渡站在床邊,目光落在她裸露的手臂上——那里除了新的針孔,還有幾道已經結痂的抓痕,像是被人粗暴地按在地上摩擦過。
他的指節發出“咔”的輕響。
“季晏舟……”聞笙突然在夢中囈語,“為什么……”
周野渡的表情重新變得冰冷。他轉身欲走,手掌卻被一只滾燙的手抓住。
“野渡……”她的聲音輕得像嘆息,“別走……”
他的腳步頓住了。
月光從窗簾縫隙漏進來,落在聞笙汗濕的額頭上。周野渡沉默地看了許久,最終坐回床邊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