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出乎意料,這只身上有些灰漬的小白貓沒有轉(zhuǎn)身就跑,先是害怕地后退兩步,在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后,重新蹲坐下來,歪著頭沖他發(fā)出疑惑的喵叫。
福澤諭吉心中一顫,緩緩地走近了兩步,小白貓挺立的耳朵抖了抖,長長的胡須晃了晃,依然沒有應激逃離。
在小白貓前緩緩蹲下身,福澤諭吉從寬大的袖口里摸出了隨身攜帶的小魚干,慢慢地放在了小白貓面前的地上。
“喵!”毫不見外的小貓高興地蹭了蹭他的手,趴下對著小魚干大快朵頤了起來。
被萌得心肝顫的福澤諭吉臉上的表情反而更加冷若冰霜,他板著臉徐徐伸出了手——落在了小白貓的背上,開始順毛捋了起來。
小白貓沒有絲毫反抗,呱唧呱唧地吃著美味的大餐。
“喵?”“喵喵!”“喵嗷!”沉迷于擼貓的福澤諭吉忽然聽到了此起彼伏的貓叫,他抬頭,老式建筑盤曲的管道上,黑的橘的花的,許多貓不約而同地探出了毛茸茸的腦袋,滿臉期待地盯著他。
撫摸的動作一頓,福澤諭吉開始盤算自己今天帶的小魚干夠不夠分。
忽然,聽到了細微動靜的他敏銳地轉(zhuǎn)頭,銳利的目光鎖定了壓低腳步靠近的來人。
“自己的部下們忙碌不已的時候還能有喂貓的功夫,”外套黑大衣,里面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在他不遠處站定,嘴角掛著令人不適的笑容,“福澤社長真是好雅興。”
“呼!”低低地沖著威脅感十足的黑衣男人咆哮了一聲,小白貓叼起吃了一半的小魚干,沖那只體型巨大的同伴使了個眼色,轉(zhuǎn)頭跳上管道逃走了。
其他貓也一哄而散。
福澤·第一次做貓·諭吉沒理解小白貓的眼神暗示,約定的地點本來應該在更遠處的廢棄公園,在這里遇上森鷗外屬實有些出乎意料。
“最近港口afia的動靜鬧得有點太大了。”福澤諭吉特意邀請森鷗外出來,當然不全是為了私事,他的語氣非常嚴厲,“你們?nèi)缛衾^續(xù)擴張,橫濱的平衡勢將被打破,你想引起新的混亂嗎,森鷗外?”
“你還停留在三刻妄想的美夢啊,福澤。”森鷗外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也不吝于告訴同門自己的遠志,“掌握全市的港口afia將為橫濱帶來更完善的秩序,被各方割據(jù)的城市沒有未來,橫濱需要被一個強大勢力所統(tǒng)一,才能合力發(fā)出自己的聲音。”
一陣勁風拂過,兩人的衣服獵獵作響。
福澤諭吉的銀發(fā)飄揚,表情越發(fā)冷峻:“被一個暴力組織完全統(tǒng)治的城市,只會充滿紛爭、破壞和毀滅。”
“港口afia已經(jīng)開始了轉(zhuǎn)變,”細碎的黑發(fā)拂動著,森鷗外回望福澤諭吉質(zhì)疑的目光,不躲不避,“夏目老師已經(jīng)認可了這份計劃,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沒學會變通些嗎?”
“夏目老師……”聽到了一個出乎意料的名字,福澤諭吉一怔,作為三刻構(gòu)想的提出者,他們的老師夏目漱石居然能同意森鷗外的計劃,說明它的可行性一定非常高。
“倒也是,這麼多年了,你的愛好倒是一點沒變。”忽然收斂了壓人的氣勢,森鷗外聳了聳肩,嘆了口氣,“好歹在外面注意一下吧。”
注意到他的眼神落到了自己頭頂,福澤諭吉愣了愣,抬手上摸:剛才的大風把那頂帽子卷的無影無蹤,不習慣戴帽子的他居然完全沒有發(fā)覺,被放松壓制的貓耳還高興地抖了抖。
“……”自己的另一個羞于啟齒的目的突然就這麼直接展露人前,讓福澤諭吉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真是不巧呢,太宰那家夥我可管不了,上班這種事全憑他心情,今天就又不知道跑哪去了……”猜出福澤諭吉目的的森鷗外探手,一副“我也很想幫你但是沒有辦法呢”的樣子。
福澤諭吉當然不信。森鷗外好歹是首領,當然不可能完全聯(lián)系不上【太宰】,這明擺著是想從他這里要到好處呢。
“嗯?森先生還是這麼喜歡在背后講人壞話啊。”猝不及防響起的聲音讓兩人都是一驚,這才留意到【太宰治】慢悠悠地飛在一只在管道上跑酷的嬌小【三花貓】身后,挑著眉瞅向他們。
【三花貓】停住腳步,歪頭看著他們,三人一時陷入了僵持,看清福澤諭吉身上的變化,來了興致的【太宰治】搓了搓下巴,露出了招牌壞笑:“看來武裝偵探社的社長大人遇到了點小麻煩啊,我呢,向來講究一個你情我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