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征十郎的態度沒有絲毫變化,平靜如初。“想挖掉這雙眼睛的人很多,你不是其中的佼佼者。”
女殺手咒罵了一句,在同伴的勸說下,朝著人質的胳膊扣動扳機。子彈擦過赤司征十郎的胳膊,又擊碎木扶手的邊緣,殺手借此稍微發泄了幾分怒火,“如果你不是上面要的人,你的腦漿在十分鐘以前就流盡了。”
手臂被綁在扶手上動彈不得,赤司征十郎沉默地看著從不知何處飛來的蝴蝶,停在他手背上,任憑殺手對他出言不遜。
蝶翼上的紫黑色花紋迷幻又朦朧,仿佛能將人送入虛幻的夢境中,被啃噬的疼痛從細枝末節之處像水墨似的暈開。
等到蝴蝶飛走,方才它停留的地方滲出一點鮮紅。
……肉食蝴蝶?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子彈上膛的聲音把他的思緒拉回。
他不再思索那只可疑的蝴蝶,而是回憶自己在哪里見過這個持槍的男人。
挾持他的殺手們退出房間,把此處留給了他和來人。
被綁住手腳的司機暈在角落里,狀態不怎么好。
“好久不見,赤司大少爺,還記得我嗎?但你肯定會回答‘不記得’。”神態并不如舉止行為那般瘋狂的青年一步一步走近失去人身自由的赤司征十郎,笑容倒是禮貌,“那么,我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御之城修介,來自被你們毀掉的御之城家。”
“‘我們’?你指的是誰。”
“我不會忘記當年發生的事,所以,你們也不能忘記。還有什么想問的,一起問吧,你已經無法活著走出這里了。”
“是誰把我的行蹤透露給你的。”
“你的行蹤很難查嗎?”御之城修介反問道,把對準這位大少爺的槍口移開,“但你還有用,暫時先不殺你。”
盯著赤司征十郎,有股不和諧感在御之城修介心里敲響了警鐘。距離上次見面有兩年之久,可是,仍然有哪里感覺不一樣了。
“從沒體會過家破人亡是什么感受的大少爺,”御之城修介退后幾步,像跳起一種熱情舞步,“是被食肉蝶一口一口吃掉,還是被我擊碎頭骨?選一個吧。”
“今年發生的數起針對性明顯的案子,是你做的?”
御之城修介覺得赤司征十郎在說笑,“我會報復每一個在御之城財團垮臺時都分得了一杯羹的人。”
一朝清醒,但在失去所有親人與財勢之后,留給他的路只剩一條。
他有好好走自己最后的路,“是不是我做的,你明明有答案。”
“但是……”
但是……?
“你在緊張什么。”
赤司征十郎臉上的表情在御之城修介看來寫滿了嘲諷,哪怕赤司征十郎嘴角的弧度根本不能稱之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