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修改犯罪記錄,東京異能特務科自由度過分高了。
“對我而言,”卡牌被今井元嵐拿在手里反復洗,最常用的敷衍笑容也沒有出現在那張異常平靜的臉上,“屬于我的戲份,在我被批準逮捕的那一天就結束了。實話實說,哪怕你對妖怪這種生物真的感興趣,我也不希望你繼續調查,很危險。”
“你還在吃什么藥。”
話題轉換之大,今井元嵐抽牌的手停頓了很久。
“只有被你扔掉的那種。”他答道。
條野采菊將手中的牌反面向上,扣在桌上,極有耐心地等今井元嵐繼續說下去。
條野采菊的沉默給今井元嵐帶來極大的壓力。他不得不承認,“醫生的確開過另一種”
在水橋小姐被上司要求聯絡他前,他不打算回那家醫院復查。每一項復查結果都會成為異能特務科的評估證據。雖然有故意躲避檢查的嫌疑,可那有什么關系,“一種可能會導致反應變遲鈍的藥物。”副作用發作的概率不高,但不為零,他有理由拒絕服用。他沒有那么信任與異能特務科合作的醫院。醫院硬性要求他服用,那么他寧愿被條野丟進監獄去。條野心里在想什么,他完全——不關心,卡牌的卡面是佳織小姐繪制的,他很喜歡。
“我信任你,并不是因為未來可能出現的那種關系。就當我好心照顧你的職業病……如果你能贏下這一局,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訴你。”
2
他的人生成就獎勵是個空盒子。
空盒子的描述是“盒子里一開始什么都沒有,你可以用來放一個和盒子相稱的靈魂”。
盒子里面是空的,但盒子外面五彩繽紛。
“你真是喜歡講故事。”
“是啊。所以,你要好好聽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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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三年級,他去醫院看望一位受傷的同學,偶然結識了一位小姑娘。
小姑娘拄著拐杖,從他身邊一瘸一拐地經過。從表情上看,走路的動作已經用光了她全部的力氣。額上纏著醫用繃帶,但橘色的眼睛很有神,精神頭比他手術前的同學好多了,嘴唇發白,臉上沒有幾分血色,大病之后還未痊愈。身上的靈力像即將斷線的風箏,快要脫離小姑娘的掌控。
出于泛濫的同情心,他送小姑娘回到病房,交談中,他得知了小姑娘受傷的原因。
從今井元嵐的指尖竄出一小點火苗,與之相比,木桌上的夜燈黯淡又死氣沉沉。他只點亮了一盞小夜燈,因為他們兩個都不怎么需要燈光這種東西。
“那個時候,我沒有掌握這份額外的力量,也沒有任何功過。除了出身,值得向大眾夸耀的地方并不多。”
與此同時,另一股更大的火焰在今井元嵐手中凝聚。
仿佛汲取了空氣中的生命力,對唯一的聽眾毫無保留地散發自身熾烈的溫度。火焰歡騰地跳躍,像暴風般預備掀起一場無限旋轉的盛宴。掙扎著想要從今井元嵐的手心掙脫,將這片空間卷入更加滾燙的紅色巖漿之中。
小姑娘那時候在治病。但他認為小姑娘需要的不是普通的醫療,而是靈力者的治療。
“我是天生的缺陷體質,靈力無法作用于別人。能接受醫院的普通治療也好,這讓她看起來和正常人無異,可以少一些異樣的眼光。”
他看望同學逐漸勤快起來。明由小姐身上的傷來自非自愿的爭斗。
他本沒有任何理由去幫助她。
就當是靈力者之間惺惺相惜。他是個愛管閑事的路人,除了在物質上提供幫助,他會講一些屬于靈力者的東西給小姑娘聽。平常,他沒機會講這些,身處東京,他身邊很少有同類,有些事只能講給最親密的人,而且是當成純粹的故事。
他把小姑娘看做后輩去關照,就像名取先生舊時對他的好心提點。
“明由,山切明由,你一定查過這個名字,發現她的身份信息并不存在。”
他的同學出院很快,他看望明由就不再順路了。他不確定還能來幾次,就留下了自己的聯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