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燃起一抹深紅燒斷了穿透左胳膊的箭,才方便他把貫穿胳膊的箭矢分成兩截取下。拔出身體里的箭頭前,他先解開了西裝外套的扣子,把左手腕被血弄臟的手表也一同解了下來。
秀也哥的表得換一塊了。即使能找到愿意清理沾過血的手表的修理匠人,換一塊新的比較省時間。
仍在和千葉小姐纏斗的殺手們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具詐尸的尸體。如果沒有這些擾人的雜音,躺在雪地里看雪景就會成為一種真正的奢侈享受。
殺手臉上的震撼確實有取悅到他,但他的臉好像被剛剛躺雪地里神游凍僵了,有點笑不出來。
在異能特務科留下的案底讓他在很多事上都束手束腳。沒有合適的理由,卻在大庭廣眾之下使用異能力,異能特務科再給他頭上安一個罪名也說不準。
但應對暴徒,一切就都能說得通,他會把所有問題都推給今天無論如何都跑不掉的殺手們。
指環上留下的血跡也幾乎被火焰燒干了。他當然不會嫌棄自己的血,但他現在的體溫想必突破了三十八度大關,哪怕是晴屬性的死氣火焰也無法拯救他的后遺癥,但他本就沒有寄希望于它。
他彎腰從地上抓起一團干凈的雪拍到額頭上,做自己最常做的物理降溫。
口中呼出的熱氣很快變成一團白煙散去,似乎在指引他抬頭仰望夜空……雪勢是小了點,但還不到飛機能起飛的程度。
抓了一把連灰塵都沒有沾到多少的新鮮積雪,他狠狠得在臉上搓了搓,看不出他的臉是因為發燒變紅,還是被他使勁搓紅的。
既然使用箭弩,為何還要選擇近身戰斗。
在又一支箭矢擦過腰側時,他想起在大正時代,從上弦二手里艱難存活的那一夜。
那是他這輩子最難忘的一場日出。
……
察覺到身邊的變化,他搖了搖頭。
不可以。
不可以讓形勢更失控,難保對方不會反將一軍。
“千葉小姐,我需要盡快回東京,讓秀也哥想想辦法。”
3
把完好無損,連一根羽毛都沒亂的小鳥在肩上放穩,今井愛花和表情麻木的央一起站在完好的廊頂下,無言地望著被毀于一旦的庭院。
“那位斯庫瓦羅先生說,是嵐讓他來這里,說‘記得赴約’……什么的。”
所以,這位外國劍士就匆忙趕來了今井宅。但所謂“約定”是什么約定,斯庫瓦羅先生并沒有給出一個肯定的說法。
嵐一定是察覺到了什么,才會故意引一個破壞力極強的外國男人來這里。想到這點的今井央冷靜地像是換了個人,“修繕庭院的錢,我認為必須從嵐在公司工作的薪資里扣。信托……他還是留著自己用吧。”
“我覺得你這樣的安排——很不錯。”
遠在札幌用積雪洗臉的人還不知道自己未來會發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