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已知寇聽雨雙足未裹之人,除寇聽雨私下托付做鞋的徐內知、空靈閣掌事李媽媽及四位貼身女使幾人外,加入了景熙。
子午閣外間,小菊與阿川同蹲于廊下臺階,抬頭望著院子里斜下飄落著粒粒白雪,小菊向阿川問道:“下雪啦!你從何來?見過雪沒有?”阿川抬頭望著院子里的四方天空,搖頭未作聲。
小菊渾不在意,繼續念叨:“這京城里到了冬日總會下幾場雪,或大或小。
下過大雪的話,府里可好看啦!大娘子就愛看雪景呢。
”阿川默默聽小菊絮絮說了許多這寇相府的種種景象,回想著陪著小郎君在南京應天府時的日子,小郎君的娘親蘭孺人幾年前生子時血崩離世,一尸兩命。
從此小郎君的日子就越發孤單,整日里形單影只。
父親劉員外本就對小郎君不親近,自蘭孺人過世后更加疏遠。
倒未曾苛待于小郎君,只是劉員外總是與自己的大兒保持距離客氣有加。
現下里住在這東京寇相府中,阿川仿佛摸到些緣由。
上京之前,曾有幾位東京汴梁來的宦官到應天府劉宅,與員外談了許久后喚小郎君前去問安。
過了一旬,又派來了一位太醫和幾個侍衛,購置了一輛大馬車將小郎君和自己接來此地。
阿川想著,那陳太醫看起來是位大人物,他親來隨行守護小郎君上京,足以說明小郎君身份不簡單。
阿川與小郎君一同長大情分不同旁人,小郎君到寇府初時,即告知阿川他的猜測,例如到底是何身份,未來有何種可能。
囑咐阿川自此務必謹言慎行,阿川恍然應是。
小菊蹲得腿麻癢,住嘴不說了。
走下臺階到院子中狠狠跺了幾下腳,又跳了幾下,招呼阿川一起到庭院中感受一下雪。
阿川笑了下起身拍拍僵硬的腿,走到廊下伸手接起雪花,感受著手掌中的絲絲涼意。
五輪寒來暑往,寇聽雨抽條兒長高,夜半時分時常小腿抽筋疼醒,空靈閣內李媽媽身高體壯手勁兒最大。
所以近一年總是守在抱廈中就寢以防小娘子痛醒叫她揉腿。
李媽媽見小娘子抽筋次數越來越頻,笑著對正轉筋疼得一腦門子汗的小娘子說道:“小娘子越長越高了,月事估摸著也快要到來了呢。
”身體已值十三歲豆蔻年華的寇聽雨聞言一愣,正值李媽媽手下未停用力按揉著一緊要最疼處,寇聽雨未忍住“嗷”地高呼一聲。
這一聲吼將偏屋里四個貼身女使都喊了過來,見小娘子只因抽條兒太快轉筋疼痛,遂打趣著回去接著睡了。
寇聽雨急忙追問李媽媽:“媽媽!你們月事里用什么物件?麻煩不麻煩?”李媽媽邊揉邊道:“咱們府里大娘子對我們女子下人們甚好,用得都是上等布料裁制的月事帶,里頭放入燒制過的草木灰來吸,每日一換洗,很是方便的,不麻煩。
”寇聽雨腿筋已好轉,示意李媽媽無需再揉捏,盤腿坐在床上拉著李媽媽的手不讓她離開,繼續追問:“草木灰夠用嗎?這個東西有沒有提前存起來備用的多余?”李媽媽看著小娘子睜得又圓又大的眼,抬手邊給她整理睡亂翹起來的頭發,邊回答她:“小娘子不必憂心,咱們府里女子仆傭可不少,大娘子格外吩咐過不能短了女兒家專用的物件,所以咱們府里有專門從事這個事情的婆子,月月得了大娘子的新布料去縫制,草木灰也有婆子專責,不會斷了用的。
”寇聽雨寬了心,松開李媽媽叫她趕快回去繼續睡,自己也打了個哈欠躺下,繼續想著月事,十分篤定自己如今生活在古代,不會那么快就來的,坦然間睡熟了。
奈何,天不遂人愿,說什么來什么。
次日醒來時,寇聽雨小肚子墜痛,睜開眼坐起身一看,床榻上已有一塊暗紅的血跡,寢衣短褲上也是血染了一片暗紅,隱隱發出一股鐵銹般的血腥味兒。
寇聽雨呆楞著盯著看,之蘭見小娘子起身后坐著不動,上前掀開紗簾,順著小娘子的視線看到掀開的被子,小娘子身下的痕跡,驚喜道:“哎呀!恭喜小娘子!成人了!”寇聽雨實在是沒想到,人在古代怎么就這么早來了yuejing,說好的古代食物不足發育不良呢……難道在這兒羊肉羊奶吃太多了?這是不是證明自己這一世身體養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