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如果他是孔融他肯定不敢直接去投奔袁術,就算事先把能投奔的人全都罵過來了一遍兒那也得從里頭挑個罵的沒那么狠的去投奔。
趙昱面容嚴肅,“元龍,慎言。”
背后嚼舌根非君子所為,雖然孔融已經不在下邳,但他們也不能在背后說人壞話。
陳登聳聳肩,“好吧,不說。”
糜竺抿了口茶,溫文爾雅,“荀青州前些日子忙于抗旱無暇顧及徐州,如今旱情稍緩,青州也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條,若接下來要在徐州推行均田令……”
陳登:……
趙昱:……
以百姓父母官的角度,他們覺得青州推行的均田令非常有用。
以徐州世家之首的角度,他們覺得有點肉疼。
抬眼掃一圈,反而是糜竺最不需要擔心。
糜家是徐州巨富,先祖世代經營墾殖,養有僮仆、食客近萬人。正因為是商賈,所以誰到徐州當主官都想從他們身上咬一口,家中田產人口官府都有底兒根本不怕查。
商戶沒有世家的底蘊,再有錢也沒什么地位。
一直到陶謙入主徐州糜竺才被征辟為別駕從事,他弟弟糜芳也被任命為彭城相,算是在官場上有了立足之地。
在此之前糜氏只是單純的巨富,根本擠不進官場。
商戶即便有錢也是舉步維艱,世家就不一樣了,各個家族之間在某些事情上心照不宣,有時候甚至連自家子弟都不知道家里到底有多少田產基業。
相比之下,世家侵吞田產藏匿人口可以說是肆無忌憚,尤其是陳、趙這兩個世代把持徐州官場的大家族,在看不見的地方踩過多少次線說都說不清。
陳登沉默半晌,干巴巴的回道,“我馬上回家和父親商量。”
趙昱抿抿唇,臉色也不怎么好,“我也馬上回去找族長商議。”
陳氏由陳登之父陳珪當家做主,趙氏卻并非是趙昱管家。慈不掌兵義不掌財,趙別駕的脾性能做個剛正不阿大公無私的好官,卻不適合帶領家族發展。
為了不淪落到青州世家那般下場,只能斷尾求生。
陳登放下茶杯,“二位繼續聊,我先走一步。”
趙昱也要走,于是很快屋里就只剩下糜竺一個。
糜從事幽幽嘆氣,“天道好輪回,也該這些世家嘗嘗謹小慎微的滋味了。”
往好處想,青州的世家已經幫他們嘗試了反抗的下場,斷尾求生好歹能保住大部分家產。
都說青州被黃巾賊肆虐了好些年亂的不行,但是沒有主官有壞處也有好處,能生存下來的世家一個個的都撈的盆滿缽滿。
徐州有擅長內政的州牧,但是不意味著徐州就是鐵板一塊,他們內部外部的局勢都很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