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容易暴躁,暴躁易怒緊接著就是起殺心。
殺完劉寵和駱俊還不夠,袁術(shù)現(xiàn)在連陳溫都不想留。
他要是陳溫他早就以死謝罪了,壓根不用等別人來殺。
屋里的袁術(shù)正氣著,外面忽然有一中年文士快步走來,“主公,大喜啊主公。”
袁術(shù)冷臉相對,“將士嗷嗷待哺,府庫空空蕩蕩,何喜之有?”
“主公此言差矣。”來者笑道,“主公承天之祐,窘迫只是一時,好日子都在后頭呢。”
沉默寡言辦實事的人很多時候都比不過空有嘴皮子會說話的人,只要嘴皮子利索,再運氣好碰上個愛聽好話的上司,前途想不光明都難。
來者姓田名野字海平,乃是北方流落到九江的士人,機緣巧合之下被提拔為長史,再機緣巧合之下入了他們家主公的眼,然后就一舉超過韓胤韓長史成為主公心腹中的心腹。
能說會道就是好,簡單幾句話就能把怒發(fā)沖冠的主公哄的眉開眼笑。
袁術(shù)抿了口茶,問道,“海平方才說‘大喜’,不知是什么‘喜’?”
田長史神秘兮兮的捏捏胡子,擺擺手讓伺候的婢女都退下,等屋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才壓低聲音開口,“主公可曾聽過‘代漢者,當(dāng)涂高’這一讖語?”
袁術(shù)眸光一閃,身體前傾,“海平此言何意?”
“主公,這讖語大有說法。”田長史晃晃腦袋,煞有其事的分析道,“涂即途也,主公字公路,‘路’也是‘途’,‘途’即是‘涂’,這讖語的意思是主公就是代漢的天命之子啊。”
袁術(shù)艱難的壓下上揚的嘴角,心里再怎么覺得這話說的對表面上也還得矜持幾分,“朝廷雖說危如累卵但也還沒到支撐不住的地步,海平想多了。”
“并非想多,是之前一直沒往這邊想。”田長史好似錯過了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一樣捶xiong頓足,表演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繼續(xù)感慨,“主公日日都在跟前,那讖語也不是第一次聽到,屬下卻知道今日才琢磨出其中真意,真是對不起主公的愛重。”
他這想法可不是牽強附會,而是真心覺得他們家主公就是讖語中那個代漢的天命之子。
“漢乃火德,代漢者必承土德,而袁姓出自陳,乃是舜帝之后,五行正好為土。如今袁氏嫡系只剩主公一人,這應(yīng)讖者還能是別人不成?”田長史搖頭晃腦,分析完后反問道,“一樣應(yīng)讖可以說是巧合,這么多都對上了,主公還能說是巧合嗎?”
哪有什么巧合?他們家主公就是讖語中的“涂高”。
話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兒上,袁術(shù)終于還是控制不住大笑出聲,但是笑完還是得矜持一下做做樣子,“我等乃是大漢之臣,怎可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大爭之世,人人皆有爭心,不爭則亡。”田長史好似那動以利害巧辭服人的戰(zhàn)國縱橫家,三寸不爛之舌輕輕松松將人撩撥的坐立不安,“主公可知徐州陶恭祖縱容賊匪自稱天子?可知那孔融孔文舉亦有不臣之心?”
袁術(shù)挑了挑眉,“孔融也有小心思?”
田長史嘖了一聲,“那孔融空有野心虛名而無實力,主公和他可不一樣。”
他們家主公不光有虛名還有實力,雖然實力多少不好說,但肯定比孔融那種被黃巾賊欺負的只能求救的家伙強。
孔融連區(qū)區(qū)幾萬的黃巾賊都應(yīng)付不來,他們家主公所到之處卻能讓黃巾賊首群起響應(yīng),這還不能證明他們家主公的實力?
孔融號稱禮賢下士,結(jié)果能得他青眼相看的只有那些標(biāo)奇立異的家伙,不像他們家主公,只要嘴甜就都能青云得意飛黃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