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一個人既當過官又險險的避開了黨錮之禍。
也就是說,只有他一個人沒經歷過朝廷的毒打。
其他族人都在并州,
如今中原只有荀悅他們兩個,
身為兄長就得擔負起為弟弟排解心情的責任。
按理說他們早該開誠布公的談一談,只是一直沒有時間。
改朝換代不是小事,他們自家人更得是一條心。
就算知道朝廷的現狀已經讓他們家文若失望透頂,該談的心也得談。
一直拖延就這點不好,他主動找文若可以掌握主動權,
拖延到文若來找他……他是兄長,
依舊掌握主動權。
荀彧感覺不太自在,
從他正式當官的那一天起,他就很少再經歷這種老母雞護崽的場面。
他已經不是需要長輩時時關注的少年郎,
該懂的道理他都懂。
這天下理應民貴君輕,朝廷能讓官員各司其職百姓就能聽從朝廷的安排,而朝廷擔不起重任的時候天下百姓也能奮起反抗。
大漢朝廷占據正統,但是正統不意味著所有人都得受其控制,真正的正統應該讓百姓來選。
他又不是迂腐的書呆子,匡扶漢室哪有濟世救民重要?
如果要改朝換代的是別人他可能還要糾結糾結,可現在天命所歸的是他們家明光,他這個當叔父的還能攔著不成?
他是沒經歷過黨錮,但是他去過京城也去過冀州,這雙眼睛見識過民間苦難,也能看到他們明光給這天下帶來的改變。
天下之治亂不在一姓之興亡,而在于百姓之憂樂。
他們家孩子他們最了解,就算信不過明光的本事也得信得過兄長的教子水平。
可是,他相信兄長,兄長卻好像信不過他。
荀彧垂下眼簾,好似被兄長傷透了心的可憐人,渾身上下都是破碎感。
荀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