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想好要告狀來著,但是見到風塵仆仆的美人爹又感覺沒必要讓阿爹再為他擔心一次。
只是被王允老兒針對了而已,反正最后吃虧的不是他,要告狀也是王允找到阿爹告他的狀。
這可是他親爹,他會向著外人嗎?肯定不可能。
算了算了,今天心情好少罵幾句,過兩天回潁川之前再趁著離別之情使勁兒罵。
荀悅輕笑道,“阿父進京是為天子講經(jīng),不是進什么龍?zhí)痘⒀ā!?/p>
荀曄搖頭,煞有其事的感慨道,“苛政猛于虎啊。”
書里的“苛政”苦的是百姓,王司徒的“苛政”苦的是他王允看不慣的人。如今王允大權(quán)在握,京城對他們而言怎么不算是龍?zhí)痘⒀ǎ?/p>
不說那些糟心事,他先來給阿爹解釋一下這邊的情況。
“阿父來的時候遇到麹將軍了嗎?麹將軍帶著于夫羅和張揚等人回并州,朝廷一直沒什么反應,應該是默許他將人帶走。”荀曄搓搓下巴,“于夫羅進犯京師和王允脫不了干系,他和咱家交惡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只要他自始至終不沾手,咱們從于夫羅口中審出什么他都能借口私人恩怨糊弄過去。”
以王允的謹慎肯定不會留下對他不利的證據(jù),于夫羅口說無憑又是戴罪之身,沒人會因為他的幾句話得罪執(zhí)政權(quán)臣。
涼州的亂軍是被誰攛掇的不重要,只要關中有蓋勛和皇甫嵩在他們就沖不破防線,倒是南陽的袁術這回吃了大虧估計還會搞事情。
不過袁術接下來搞事情要頭疼的不是他們而是王允,袁公路不會老實吃虧,大敗之后來硬的不行肯定會有其他手段。
自始至終理虧的都不是他荀明光,所以首當其沖的必定是將幾方勢力聯(lián)合起來的王司徒。
老狐貍就是老狐貍,還好他也不笨,不用旁人提醒自己就能琢磨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欺負不過他就把他爹弄到京城當人質(zhì),呵,也就只有這點兒能耐了。
荀悅無奈,“在你眼里家中長輩就是引頸受戮的小可憐?”
“肯定不是,叔祖阿父都厲害著呢。”荀曄肯定長輩們的能力,但也保留叮囑的權(quán)利,“我這是關心則亂,阿父知道就行。”
有用的就聽,沒用的就當他什么都沒說。
他們父子之間沒有那么多彎彎繞繞,沒有什么矛盾是罵王允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罵罵這【嗶——】的世道。
“好了好了,知道我們阿牞機靈的很,對上壞人也不會吃虧。”荀悅笑吟吟敲敲傻小子的腦袋瓜,“走吧,為父先進宮一趟,還有什么話等回來再說。”
“好吧。”荀曄吹了聲口哨將跑去林子里溜達的踏雪烏騅喚回來,騎馬也不耽誤他繼續(xù)叭叭,“宮里的天子很好相處,太傅之前很好說話,這兩天可能會遷怒,阿父要體諒老人家的不容易不和他計較那么多。”
禮物他都準備好了,是上次進京沒送到的精裝書,伸手不打笑臉人,太傅收了禮物就不能再難為他沒見過爾虞我詐的柔弱父親了。
天子也有,大型筒車已經(jīng)造了出來,他特意讓潁川的工匠造了幾個小的加急送過來給天子當玩具,收了玩具就不能調(diào)皮搗蛋讓他爹勞心,不然他就會生氣。
別看他看上去好說話,他生起氣來真的會吃小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