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侯都封給外戚和宦官了,
留給功臣和宗室皇親的只剩下鄉侯亭侯,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荀曄感覺不太對,但是朝廷的事情他覺得不對勁沒用。
當今天子是個小可憐什么主都做不了,上一任天子更可憐直接被權臣給廢了還被毒殺,再前頭是“未嘗不嘆息痛恨于桓靈也”的桓帝靈帝,那兩位活著的時候都不靠譜,如今都入土了更沒法指望。
爵位來去匆匆,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被廢了,太在意不是什么好事兒。
看他,別人不喊他“苑陵侯”他都想不起來身上還有這么個爵位。
“咱們去密縣的時候還經過了苑陵,早知道會被封為苑陵侯就多看幾眼了,現在回想只能想到苑陵的官道是什么樣,其他什么都想不起來。”
帳篷里只有他們父子倆,荀曄躺下蓋好被子,想著他爹那么宅應該也不太清楚外面是什么樣,于是翻個滾換個話題。
“阿父,您有沒有覺得朝廷封侯太隨便了?”
他知道身為被封的那個這么問有點像得了便宜還賣乖,也就是他和阿爹感情足夠好,換成其他人他肯定比鋸嘴葫蘆還啞巴。
荀悅笑笑,“能封侯還不好?”
“當然好。”荀曄屈起手肘托著臉,“但是來的太容易總感覺不太真實。”
而且他研究過了,會有這種感覺不是他的錯,是朝廷的錯。
荀悅嘆氣,“四海鼎沸,皇綱失統,只怕天子想扭轉時局也有心無力。”
叔父封侯在意料之中,傻小子跟著封了個縣侯就有點過了。
不過封都封了也不好再說什么,當時的情況的確兇險,他只看信上的寥寥幾句都看的提心吊膽,不敢相信之前從未殺過人的傻小子會怕成什么樣。
縣侯就縣侯,都是他們家阿牞應得的。
不提這個爵位還好,不提就想不起來那些擔驚受怕的日子,現在臭小子主動提起,他還想問問京城是不是沒人了非要他一個從來沒出過遠門的半大孩子干那么危險的事情。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阿牞,下次要多想想再做決定,阿父會擔心。”
叔父不會主動讓小輩涉險,事情會變成那樣肯定是這小子自作主張。
荀曄縮縮脖子,老老實實認錯,“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別人說他冒險他會據理力爭,阿爹說他冒險他只能乖乖認錯,不然阿爹會更擔心。
“刀劍無眼,再怎么小心也不為過。”荀悅眉頭微蹙,事情已經發生說再多也沒用,而且叔父肯定也已經教訓過了,他再教訓只會讓自己更擔心。
寧朔將軍,既然是將軍就少不得帶兵打仗,打仗哪兒有不危險的。
“阿父,我們剛才在說朝廷。”荀曄小心翼翼把話題拽回來,“是朝廷不爭氣,不是我不爭氣。您別擔心,遇到危險我知道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