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們這些徐州官員覺得跟著荀氏更有前途,投降是為了百姓為了將士更為了他們自己。
畢竟州牧大人在笮融擔任下邳國相后變成了什么模樣不用再強調,連趙別駕那等清正耿直的人都忍無可忍,別人就更不用說了。
事已至此,他們也算仁至義盡,州牧大人好自為之。
另一邊,趙昱等人在等待糜竺帶著州牧印綬回來。
“我剛問了府上的大夫,州牧大人應該撐不了幾天了。”陳登捂著腮幫子說道,“話說回來,你們留意孔文舉去哪兒了嗎?”
笮融出逃之前特意安排了孔融寫檄文和青州對罵,孔融也很對得起他這幾十年來經營的名聲,寫出的檄文尖酸刻薄刁鉆辛辣,和對面寫出來的不相上下。
如果不是胡編亂造出來的就更好了。
他們都是士人,知道檄文需要揚厲鋪張夸大其詞,但夸大其詞不代表可以無中生有,文章中再怎么發散唾罵也得有個支撐點才行。
兩邊檄文的文采不相上下,但是放到一起比較孔融依舊落了下風,因為他檄文里的那些關于荀青州的罪名根本不成立。
在笮融調集整個徐州的兵力來守衛下邳之時,他們以為接下來會是一場硬仗,萬萬沒想到不光對面虛實不定,下邳城中的笮國相也在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孔融就是他祭出來的幌子。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天要他死事先安排的再謹慎也沒有用,該死還是得死。
幾個人全部忘掉給青州通風報信的事情,默契的將笮國相出城遇到流匪不幸身亡歸咎到多行不義必自斃上。
讓他活著的時候無惡不作,這就叫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笮融死了對他們來說是個大快人心的好消息,對孔融而言卻未必。
陶謙治理下的徐州認可他的名聲,荀氏治理下的徐州認嗎?肯定不認。
他都把人家得罪死了,人家憑什么給他好臉色?
“前些天還看到他府上有人走動,這兩天一點兒動靜都沒有,或許也準備收拾家當離開下邳。”趙別駕回道,“孔文舉雖目中無人卻也不似笮融十惡不赦,只要不耽誤正事兒就隨他去吧。”
陳登不太放心,“還是得派人盯著才行。”
正值投降的關鍵時刻,不能在這個時候掉以輕心。
王朗沉默的站在旁邊,等陳登和趙昱聊完孔融的事情才憂心忡忡的開口說道,“荀青州在青州境內推行均田,此事諸位可知?”
在場眾人都是徐州本地世家出身,聽到這話都安靜了。
青州的均田令聲勢浩大,想不知道都難。
官府清查人口丈量土地會讓世家大族私下里干的壞事無處遁形,給所有百姓分地更是大大的損害世家大族的利益,如果可以的話,他們都不希望政令推行到自家所在的地方。
但是吧,攢家底的前提是有命活著,活都活不下來說什么都是虛的。
笮融在陶謙的縱容下已經不滿足于彭城、下邳、廣陵三郡的漕運賦稅,要是沒有戰事耽擱,他怕是已經將手伸到徐州全境。
陳登撫平衣袖上的褶皺,“總比讓笮融搜刮了強。”
王治中是東海郡人,趙別駕是瑯琊郡人,對笮融的兇殘只是聽說還沒有見過,他陳元龍就是下邳本地人,兩位不清楚笮融搜刮起來有多心狠手辣的話他可以用自己家當例子講給兩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