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要不還是找個借口回老家吧,荀家這兩位實在難纏。
小輩都如此難纏,荀州牧肯定更難纏。
別說什么荀司空斗不過王司徒只能黯然離京,王允被坑的名聲一落千丈,荀司空呢?只能帶著天子的愛重、滿朝文武的同情、京中近十萬精銳以及州牧一職“黯然”離京?
這能叫被排擠?
別人怎么看的不清楚,反正在他看來這更像是想抽身離開恰好遇上王司徒發難于是順水推舟促成現在的情況。
臨行前呂布上報說麾下將士發現了董卓藏匿財寶的地方,朝廷因此再次重賞于他,并州貧瘠苦寒不假,但是他們只靠朝廷這幾次的賞賜就足夠養活十萬大軍。
再說了,武將什么脾性他還能不知道?發現無主的財寶肯定是自己人先挑一輪然后再上報。
他們出發之前中郎將高順先率領主力離京,他不信走的時候什么都沒拿。
倒不是說呂布高順貪婪無度,而是并州太窮,九郡人口加起來不如中原一個郡,像朔方郡整個郡在冊戶數都甚至不足一萬,不帶上足夠的糧餉到地方根本養不活那么多兵。
荀氏這是被排擠?開玩笑,分明是賺大了。
賈詡嚼著干巴巴的餅子,頗有種世人皆醉他獨醒的惆悵。
討董聯盟的各路諸侯已經開始內斗,中原很快就會亂起來,京城不是什么好地方,及時抽身才是真聰明。
可惜滿朝公卿都被朝中權勢迷了眼,愣是沒一個覺得放荀司空出任并州牧有多大風險。
并州是偏遠,是羌胡肆虐難以立足,但是那地方控帶山河易守難攻,從晉陽出發能迅速抵達中原各地,一旦在那里站穩腳跟便是踞天下之肩背俯視中原。
近十萬驍勇善戰的精銳騎兵不是鬧著玩兒的,到時揮師南下哪路諸侯有本事擋?
不提呂布那些并州將領,單荀氏這位小小年紀便銳不可當的苑陵侯便能殺的他們片甲不留。
瞎子,一群瞎子。
晚飯吃的心塞塞,賈詡拍拍身上掉落的餅渣,準備回帳篷早早睡覺好安撫受傷的心。
然而怕什么來什么,他這邊剛起身,那邊同樣吃的差不多的兄弟倆便又過來了。
賈詡:!!!
痛苦jpg
荀曄笑的燦爛,“白日漸長,時候尚早,賈校尉可愿與我兄長手談一局?”
閑著也是閑著,來下棋吧。
觀棋不語真君子,他們繼續來當啞巴。
賈詡:……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賈校尉心里一萬個不情愿也依舊得扯出笑臉作陪。
下棋就下棋,看看到底誰沉得住氣。
可惜這次他又想錯了。
棋盤擺好,荀攸執子先落,同時漫不經心的問道,“并州羌胡橫行,賈校尉可有應對之策?”
賈詡夾著棋子的手頓了一下,要不是定力足夠好甚至想和眼前這個寡言少語的家伙干一架。
該說話的時候不說話,他好不容易做好繼續相顧無言的準備這人又開門見山直接問策,沒有人說過你們這樣很欠收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