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田是看天吃飯的活兒,風調雨順的年景少有,總得有點水水旱旱的才算正常。
經常種田的都知道,能靠人力解決的災情都不能算災,只有人力解決不了了官府才會層層上報說郡縣出現了災情。
比如現在,土地干裂河流干涸,農人想取水灌溉都找不到水,心里再急也沒法讓已經干裂的河底涌出甘泉。
短時天干可能只影響一縣一郡,此等大規模的干旱很有可能影響的不只青州。
……
日落,黃昏。
荀曄給呂布傳授了幾句和人打交道的小技巧便將人趕去找張燕,不用特意裝的溫文爾雅,他們先天條件不足也裝不出來,平時什么樣兒還是什么樣兒就行。
冀州那邊著急,張燕應該不會在青州待太久,能不能順帶著把公孫瓚拉攏過來就看這幾天了。
公孫瓚對他們的態度很友好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幽州沒了劉虞之后急缺能夠治理內政的人才,為了糧餉他也得友好。
但是友好和友好也不一樣,可以對叔祖友好順帶著對他友好,也可以是對他友好順帶著對叔祖友好。
年紀小的好處就在這里,都覺得能拿捏他,硬逼著他扮豬吃老虎。
呂布帶著新學的與人為善小技巧離開,想了又想還是覺得他不適合干這種耍嘴皮子的活兒。
比起坐一塊兒聊天,他更樂意和張燕去校場打一架。
他們倆又沒有多熟,氣氛到了聊兩句還行,專門坐一塊兒聊天估計不出三句話就會相看兩厭。
武將之間沒那么多彎彎繞繞,還是先打一架試試對方的本領更適合他們。
就張燕那竹竿似的身材板兒,他一個能打十個。
荀曄目送呂大將軍走遠,站在屋檐下想了想,又轉身去書房給長輩們寫信。
搞事之前要先和長輩們說一聲,不過他們這兒傳信全靠馬兒的四條腿,信件還在路上就已經塵埃落定也不能怪他。
然而他剛到書房坐下,諸葛瑾便匆匆忙忙找了過來,“主公,賈校尉回來了。”
荀曄聞言心頭一沉,“他這些天不是忙著巡視各城糧倉?怎么這時候回來了?快請。”
青州雖然只有六個郡國,但是下轄的縣有六十多個。他們賈校尉每到糧食收獲的時候都要將所有城池的糧食產量掌握在手里才放心,就算每個郡只挑三四個親自去查閱也得近兩個月才能忙完。
現在各地的收獲剛剛結束,這時候回來莫不是出現了天怒人怨的大漏洞?
哪個膽大包天的家伙敢在這時候中飽私囊?腦袋不想要了是吧?
他們剛到青州的時候青州地界兒的世家豪族老百姓都很聽話,看來是當時摸不準他的脾氣不敢動彈,這半年看他好說話所以舊態復萌想搞事兒?
在什么地方搞事不好非得在糧食上東手腳,他們賈校尉可不是好說話的人,敢在糧食上動手腳就別怪他們手下不留情。
荀小將軍已經做好賈詡給他遞上來張死亡名單的準備,萬萬沒想到事態比他預想的更嚴重。
不是官場的貪污腐敗,是大旱已至。
“夏秋是雨季,莊稼需要大量水分,可青州多地已連續兩個多月不見雨水,淄水、濰水的水位一天比一天低,今年怕是有大旱。”
賈詡帶著他這半年實地考察的成果一起過來,輿圖這東西不能只看官署里給的,將領打仗需要山川河流村落棧道一一分明,典農官的需求和將領不太一樣,得在現成的圖上根據需求做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