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文節已經讓出冀州,如今無權無兵一無所有,殺他沒有任何好處,反而會帶來無窮的禍患。
即便非要殺,讓士兵假扮成賊匪半路截殺也好過直接派州郡從事下手,這簡直是上趕著給別人送把柄。
當然,如果因為擁立新君不成惱羞成怒索性破罐子破摔那就當他沒說。
“朱漢已被袁紹處死,但是不管怎么解釋此事都和他脫不了干系。”荀爽皺起眉頭,“當初韓文節讓出冀州便是怕惹火燒身,如今讓出冀州也沒能逃過一劫,即便命令不是袁本初所下,他也逃不掉治下不嚴之過。”
荀曄豎起耳朵聽著,聽到這里不由小聲嘀咕,“既然袁紹的名聲臭了,那我們是不是能想法子拿下冀州?”
仔細琢磨琢磨,雖然還沒吃下并州就去打冀州有點著急,但也不是不行。
州牧要掌握一州大權首先要做的是和本地世家打好關系,尤其是冀州不像并州可以純靠武力降服,在沒有把握同時應對所有世家發難的實力時更得拉攏世家。
汝南袁氏是天下第一的世家門閥,韓馥吃虧就虧在冀州的世家大族偏向袁氏。在本地世家幾乎都站在對面的情況下,州牧之位他不讓也得讓。
代入韓馥本人去想,他可能是這么想的。
沮授的支持最多能代表一個家族,他才能平平聲望平平,既無稱霸之心又無馭下之能,誰知道沮授私下里是不是已經向袁氏投誠?
荀小將軍分析完,煞有其事的點點頭肯定自己的分析成果。
這就是配得感不足的表現,韓馥感覺自己什么都配不上,所以才讓袁紹輕輕松松拿下冀州。
不像他,他配得感超足,天底下就沒有他荀明光不配得到的東西。
張遼坐正身子,努力不引人注目的噗呲噗呲,“別說了,大家都在看你。”
荀曄立刻正經,擦擦眼角不存在的鱷魚眼淚,“袁紹真不是個東西。”
所有人:……
他們來并州好幾個月,荀小將軍的能耐都看在眼里,荀爽也不會再當他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兒,于是直接將人點出來回話,“明光,你怎么看?”
如今這局勢什么都可能發生,敢想敢說是好事,他已經老了,將來還得靠年輕人。
荀曄縮縮脖子,沒被點出來的時候可以躲,現在被點出來就不能再和剛才一樣背后蛐蛐人。
還好他不怯場,要是換個怯場的面對這種場面那才叫地獄。
荀小將軍背后蛐蛐人不成反被點出來不得不走到前面大聲發言,張文遠滿懷敬佩的目送他起身,同時慶幸自己剛才說的不多,不然這會兒可能腦袋空空什么都說不出來。
冀州看上去好像能打,但是讓他說為什么能打怎么打那就算了,他只是個聽命行事的武將,也就比呂奉先聰明一點點,讓他越過諸位謀臣瞎叭叭他可能會把臉丟光。
不像他們家明光,怎么說都好像有道理。
荀曄硬著頭皮出列,他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大人物預備役,心里再慌面上也得保持淡定。
于是乎,滿議事廳的謀臣武將都聽到了他們荀小將軍一本正經的講“今紹有十敗,公有十勝,紹兵雖盛,不足懼也”。
袁紹從韓馥手中奪取冀州名不正言不順,他們有朝廷印綬名正言順,此一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