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遂掏掏耳朵走遠一點,拽著老馬家的另外兩個兒子繼續說,
“不是叔父我不和你們父親共進退,實在是叔父家中只有女兒沒有兒子。你們大哥進京是以質子的身份為荀小將軍效力,這本來就是個好出路,叔父我倒是想把閨女送去給那小將軍當妻妾,主要是人家不要。”
馬休努力給眼前的老叔使眼色。
噗呲噗呲,瞎說有風險!
“這事兒真的不能怪叔父我,那荀小將軍什么出身你們也清楚,潁川荀氏,大漢響當當的名門世家,據說當年袁術想和他結親都被拒絕的天縱奇才。”韓遂沒注意,他還沉浸在這回吃虧主要由老馬家扛的喜悅之中,“汝南袁氏那么高的門第都能被拒絕,叔父我這行伍出身的粗人就更配不上了。”
老馬家的兩個兒子下意識后退兩步,老老實實的拱手行禮,“阿姊好,阿姊再見。”
話音未落,兩個人便都跑的不見蹤影。
韓遂身后,頭戴羊角的羌人女郎輪著又沉又重的連梃陰惻惻開口,“父親,好久不見。”
她得到戰敗的消息馬不停蹄的過來支援,來到之后就讓她聽這些?
韓遂:!!!
他剛才是說著玩的,是開玩笑,不是真的要賣女求榮!
……
“不是說馬騰和韓遂已經鬧翻了嗎?這看著也不像恩斷義絕的樣子啊。”張遼搓搓下巴,看著雞飛狗跳的軍營感覺很是莫名其妙,他就沒見過這么熱鬧的降軍大營,“誰家恩斷義絕的結義兄弟能相處的這么好?這不跟沒鬧翻差不多?高伏義你說呢?”
高順瞥了他一眼,“叫二哥。”
“好的,二哥。”張遼改口改的毫無壓力,馬騰和韓遂是已經反目成仇的結義兄弟,他們是感情正好的結義兄弟,怎么著也不能被關系破裂的家伙比下去,“所以二哥,你說他們是不是在演戲?”
高順不太確定,“也可能是覺得反抗不了直接破罐子破摔。”
韓遂的反應還挺像幸災樂禍的,當然,人在運氣不好的時候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到底是演出來的還是看到反目成仇的結義兄弟倒霉幸災樂禍也不好說。
“還是得多防備著點兒。”張遼鄭重其事的下結論,“涼州兵瘋起來很要命,不能覺得他們投降了就放松警惕。”
涼州兵降叛不定,這幾年折騰來折騰去把自個兒的名聲都給折騰壞了。
他們并州兵走到哪兒都能被夸“令行禁止軍紀嚴明不愧是荀氏帶出來的兵”,涼州兵走到哪兒都是“強盜來了快跑啊”。
差距,這就是差距。
“涼州大大小小的亂軍有十幾伙兒,馬騰和韓遂是勢力最大的兩支,他們兩個投降,涼州剩下的那些估計也亂不起來了。”張遼捶捶拳頭,“過兩天我帶他們進京,你留在這兒等司隸校尉過來,怎么樣?”
“可以。”高順點點頭,然后叮囑道,“今時不同往日,進京之后不該說的話不要說。”
前兩年他們可以和明光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現在不一樣了,不管是明面上還是私下里都得注意分寸。
張遼擺擺手,“我又不是傻子,不該說的肯定不會說。”
他張文遠也是難得的曠世奇才,小小人情世故不在話下。
高順:……
高順只當沒聽見某人的自吹自擂。
并州軍中有不少精通人情世故的將領,但是不包括他也不包括張文遠,更不包括呂奉先。
自知之明是個好東西,別人沒有他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