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曄很擅長和人打交道,張遼和郭嘉年齡相仿也沒比他大幾歲,年輕人之間的友誼不需要鋪墊,短短一會兒倆人就從生疏的“張將軍”“小郎君”變成了“文遠兄”“明光賢弟”。
可惜帳中實在簡陋,不然他們倆能當場來一出青梅煮酒論英雄。
張遼剛到密縣安營扎寨,上頭只讓他在這兒安頓沒提糧草怎么供應,手底下一千多張嘴要吃飯,他這幾天一直在發(fā)愁怎么找京城要糧。
不管以前是誰的手下,現(xiàn)在他都歸董相國管,就算駐扎在密縣也必須由京城負責。
他又不是討伐那什么的義軍,沒道理讓他散盡家財供應軍隊。就算他現(xiàn)在要改換門庭討伐那什么,他也沒家財可散。
荀曄聽的直搖頭,他知道張遼處境不好,但是沒想到能差成這樣。
董卓也是,怎么連麾下將士的衣食都無法保證?還是說只有涼州來的親信是他的兵,其他兵馬愛咋咋?
真要這樣的話,那同樣并州出身的呂布估計也是表面光鮮,實際處境不會比張遼好多少。
……好事兒啊!
二人相談甚歡,說到興處還出去較量了幾招。
張遼自幼經(jīng)歷戰(zhàn)亂,十五六歲便在雁門郡和胡人干仗,一身本事不是鬧著玩的。
他以為世家出身的小郎君只會板板正正的君子六藝,交上手卻著實讓他吃了一驚。
若非現(xiàn)在無甚實權,他高低得給口才好身手好眼光更好的賢弟整個官兒當當。
伍長什長配不上他兄弟,要當就當將軍。
可惜他只是個協(xié)助主官處理軍務的從事,連稱一聲將軍都名不正言不順,別的就更不用說了。
日頭偏西,荀曄起身告辭,他今天出門只帶了過所沒帶行李,天黑之前得回到山里。
張遼大手一揮,“我送賢弟回去。”
他不是要湊上去依附荀氏,而是這兒好歹是個軍營有幾匹能用的馬,騎馬比兩條腿走回去更方便。
再說了,荀家的小郎君在他軍中,荀氏會眼睜睜看著家中小輩蹉跎時日虛度光陰?
人倒霉的時候喝口水都能塞牙縫,但是時運來了也是擋都擋不住,世上還有比他運氣更好的人嗎?沒有!
天邊晚霞萬丈,官道上駿馬飛馳,眨眼間便從河邊軍營到山腳下。
荀曄告別背影都帶著興奮的張遼,拍拍腦袋感覺出門時的自己有點傻。軍營有馬家里也有馬,今天出門又不是進山打獵,下山就是官道,他怎么沒想起來要騎馬?
山間茅草屋,荀彧已經(jīng)定下再次啟程的時間。
如他所料,鄉(xiāng)人大多不愿離潁川太遠,一同去冀州的不足來時的三分之一。
意外的是,隨他們家大兄來而來的村民無一例外都選擇再次跟隨。
荀曄回去立刻把閑著的爹和叔父們聚到一起,先把下午在帳中的情況復述一遍,然后一本正經(jīng)的分析道,“張遼軍中缺糧,并不介意有人能施以援手。或者說,他非常需要有人施以援手。”
不是他們上趕著,相反,現(xiàn)在是張遼更加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