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方失望地嘆出一口氣,想他果然不愿幫一個踩了他一腳的人。
不曉得還能不能找到一個認路的……“跟上。
”李羨走出幾步,卻沒聽到跟隨的腳步聲,沖還傻傻站在原地的女子喊了一句。
“哦!”蘇清方收回思緒,忙不迭提起裙子,追了上去。
這回,蘇清方生怕再跟丟,跟個尾巴似的緊緊綴在李羨身后,但又不敢太近,一直維持著五步遠的距離。
然李羨雖飲了酒,步伐卻十分穩當寬闊。
宮中又禁止無故奔馳,跟在后面的蘇清方只能小步急走才能跟上,活像只跟著母雞的小雞崽。
要練出無影腿了。
前方的李羨并未回頭,只是聽到蘇清方急匆細碎的腳步聲,暗嘆了一口氣,放慢了步子。
蘇清方這才有喘息之機。
風吹云動,兩人一前一后悠悠然走在寂靜的宮道上。
十步一懸的宮燈投出交織的光線,將他們的影子拉長又縮短,交疊又分離,一時往前投,一時往后投,一時在李羨眼前,一時在蘇清方腳下。
幽深的宮徑,有人一起,似乎也沒有來時那么漫長陰森了。
不多時,前面的李羨停下步子,抬手指向不遠處燈火通明的殿宇,“前面就是了。
”果然,蘇清方見到熟悉的布景,忙不迭道謝:“多謝殿下!”她原以為他只是帶她去找小宮女或者小內監帶路,未成想竟然親自把她送了回來。
蘇清方微笑點頭,舉步上前,經過李羨身邊時,卻不見他有任何動作,好奇問:“殿下不進去嗎?”李羨側過頭,不答。
蘇清方已經明了。
此時,蘇清方終于知道宴會上哪里不對了:李羨作為太子,卻從始至終沒有出現在張皇后的壽宴上。
他是皇帝的長子,同時也是先皇后唯一的兒子,看繼后過壽,心中五味雜陳可想而知,難怪一個人到椒藻殿飲酒。
蘇清方也摸不清他到底有幾分醉意——外表看起來很清醒,卻會說那樣大逆不道的話。
蘇清方感念他的相送,勸了一句:“更深露重,殿下少喝點酒吧,當心寒氣入體。
先皇后在天有靈,大概也不想看到殿下如此。
”說罷,蘇清方欠身行禮告辭。
剛才還一臉無事值得上心的李羨明顯愣了一下,目光落在蘇清方低垂的眉眼間。
她真是多事。
眼瞧蘇清方轉身要走,沒由來的,李羨也多事提醒了一句:“你如果不想摻和進這些事,就讓你弟弟離張氏,還有長公主,遠點……”末了,李羨又補了一句:“你也是。
”“啊?”蘇清方歪頭,這回是真沒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