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鴻于不舍地看著林洛洛,見她面色蒼白中帶著些倦怠,容貌身形都瘦了不少,便點頭道:“也好,你這些日子受苦了,回去好好休養,我命太醫去給你看看。”
“那就多謝了。”
趙安柏氣沖沖回到侯府,他千算萬算,沒算到梁鴻于會來這么一手。林洛洛在大理寺牢中雖然免不了吃些苦,但至少是安全的,他以為梁鴻于也會想到這一點,然而這個太子殿下顯然比他預想得要更蠢一點。
林洛洛說他太過猶豫,確實,他明明早就知道該如何出手,但他卻遲遲沒有采取真正的行動,因為他知道,只要耐心等待,這兩個兇手總有一日會自己走向互相絞殺,兩敗俱傷。
這樣的絞殺,沒有人可以全身而退,他不希望自己和林洛洛真正卷入其中,但現在他已經別無選擇,也已經不能再等。
“崔將軍,嚴立均之所以死不了,是因為他背后有靠山,只有靠山倒臺,你才有可能殺得了嚴立均。”
“趙兄,你這話是何意?”
趙安柏不說話,從身后書架上取出一本書,書中夾著一張泛黃的紙條,上面寫著一行字,他將那張紙條拿出來看了看,抬頭盯著崔琨,“他背后那人在朝中根基很深,崔將軍,你可想好了?”
崔琨明白他指的是何人,心中不禁有些打鼓,嘴唇張了張,一時不知說什么。
趙安柏放下書,繼續說道:“其實這件事,關鍵還在嚴立均身上,所有人都知道嚴立均和他的關系,嚴立均犯下如此大罪,難道與他背后那人會沒有絲毫關系嗎?”
崔琨恍惚有些明白,“可是,他,他們……”
趙安柏接過他的話道:“可是他們既然有那樣緊密的關系,嚴立均自然不可能背叛他,是不是?”
崔琨點點頭,咽了咽口水,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他們雖然關系緊密,但畢竟不是親父子,甚至不是親叔侄,自然不是沒有任何罅隙的。”
崔琨終于聽明白,高興地一拍掌,激動道:“所以,你有辦法?”
趙安柏嚴肅地點點頭,“崔將軍,此事非同兒戲,那個人根基深厚,嚴立均也不是善類,如果失敗,就不是你一個人的前途性命問題,甚至可能危及崔家,單單為了出口氣,是否合算,你可要想好了?”
崔琨收斂了笑,思索了一會,認真道:“沒有趙兄救我,我早就被嚴立均害死了,我崔琨還從沒吃過這樣的悶虧,此仇不報非君子,更何況,他通敵叛國,本就該死,我有什么好怕?不怕!”
趙安柏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嘴角微微勾了勾,心道,就知道你不怕。
“那趙某就斗膽給將軍出個主意……”
崔琨聽了他的計謀,佩服連連,歡天喜地地走了,趙安柏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突然,一名小廝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大少爺,東宮來人,說少夫人要將乳母柳娘接走。”
“人在哪里?”
“就在前廳等著。”
趙安柏垂頭思索了一會,道:“讓管家齊叔好生陪著,你去別院把柳娘找來,我有話吩咐她。”
小廝領命去了。
過了片刻,柳娘和陳書玉一同來到趙安柏的書房。柳娘手中挽著個包袱,不時抬手抹著眼淚,陳書玉攙著她,一邊走著一邊安慰她。
“姑爺,小姐怎么又被東宮抓去了?”柳娘一進門也顧不上行禮,開口便顫著聲音問道。
趙安柏微微嘆了口氣,寬慰道:“柳娘,別擔心,洛洛只是暫時待在東宮,她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