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突然之間,林家翻案,嚴立均被抓,若林懷遠的死是個圈套,那眼下就是圈套收緊的時候了。
所以,對曹云濟而言,眼下真正緊要的是找出背后設計自己的人。
林家的案子自然要查,只是不能讓徐慕孺這樣的一根筋去查,也不能讓梁鴻于這樣不諳朝中之事的人去查。
但梁肅引的安排卻不能不聽,如此便只能讓史永在其中去胡攪蠻纏。
梁鴻于抱著腦袋坐在書桌前,聽著兩位大臣在他面前吵了將近一個時辰,終于忍無可忍,一掌拍在桌上,將兩人都罵了出去。
世界終于清靜了。
貼身太監蕭賢小心翼翼奉上一盞茶來,并道:“殿下,張將軍在殿外等候多時了。”
梁鴻于抬起頭來,搖手推開茶盅,“快叫他進來。”
片刻,羽林郎將軍張敬穿著一身鎧甲走了進來,蕭賢知趣地退了出去。
不等張敬行禮,梁鴻于已經起身繞過書桌向他走來,急急問道:“怎么樣,找到了嗎?”
“回稟殿下,末將多方查探,當日密告林將軍謀逆的是曹相暗中安排在林將軍麾下的,他當時同在歸京軍中,所以被一同剿滅了。”
梁鴻于看著張敬,眼帶探究,似是自話似是商討道:“但事后舅父卻說是嚴立均察覺有異發了急報回來,嚴立均也是由此當上了西境大將軍。”
張敬不解道:“嚴將軍是曹相的遠房侄子,他將西境軍情隨時稟告曹相,曹相出手提拔他,都是情理之中,是有何不妥嗎?”
梁鴻于冷笑一聲,“你是不是還想說,他借此助我奪得太子之位,也在情理之中?”
張敬聞言噗通一聲跪下,“末將不敢。”
梁鴻于伸手扶他起來,笑道:“這確實是情理之中,沒有什么不妥。”
“那殿下為何還要末將去查……”張敬一邊起身一邊小聲疑惑道。
“難就難在這情理之中。”梁鴻于背轉身重重嘆了口氣,“若真的是舅父所為,父皇將此事交給我,就大有深意了。”
張敬被他這話嚇得雙目圓瞪,半天才低聲道:“殿下,這事怎么會是曹相?”
梁鴻于轉過身來看著他,又挪開視線盯著窗臺旁案幾上的一盆水仙花,“陳益堅遺書中那個傳旨的人找到了嗎?”
張敬搖搖頭,“宮中并無此人,御書房中的太監和文書官,都快打死了,依然什么也沒招出來。”
見梁鴻于臉色陰沉了許多,他又忙改口道:“末將即刻加派人手四處去搜查。”
“暗中派幾個得力的再去趟西境。”
張敬點頭欲去,只聽梁鴻于喊住了他:“等等,先陪我去趟大理寺。”
“是,殿下。”張敬止步讓出路給他,邊走邊討好道:“末將每日都派人去大理寺叮囑一番,大家都知道林姑娘是殿下的人,都對她畢恭畢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