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荊棘遍地,
長夜難明,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護不住。
林洛洛靠在他身上,安靜地聽著他的心跳,相比趙安柏的痛心,
她反倒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她終于被抓住了,不會再有人為她而死了。
“洛洛,
今夜迫不得已,
我只能找崔琨帶兵來解圍,
本來我打算事成之后用那兩封信和烏蘭跟他做交換的,
但沒想到嚴立均出現(xiàn)了,
現(xiàn)在只能先委屈你一段時間了。”
林洛洛坐起身子,
蒼白的臉露出一絲微笑,
問道:“趙安柏,
你怎么知道我們被圍了?”
趙安柏伸出手替她將頭發(fā)一根一根捋順,
柔聲道:“是玉兒派人來給我傳信的,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設想。”
他說完似乎想到了后果一般,緊緊地將林洛洛擁入懷中。
“玉兒是個聰明孩子,”林洛洛任他抱著,雙手摟著他的腰,嘆一口氣,語帶哽咽地說道:“只是,麻大哥死了,大胖也死了,還有你派給我的那幾名暗衛(wèi)兄弟也死了。”
趙安柏感受到她的傷心,手撫著她的發(fā)絲,安慰道:“洛洛,我會救你出去的,我會替他們報仇的。”
林洛洛從他懷中掙扎出來,抬頭望著她,雙眼含淚,問道:“我當初要是沒有跑出來就好了,是不是?”
趙安柏每次看到她一雙眼睛包滿淚水便手足無措,他輕輕撫上她的臉,指腹觸碰著她的眼角,掛著的淚水撲簌地在她圓圓的面龐上滑下兩道痕,他一點點擦干她的淚水,溫柔地說道:“你不跑出來,我們可能永遠也無法知道那背后之人是誰,父親的冤情,就永遠無法昭雪,洛洛,你沒有錯。”
林洛洛一頭撲進他懷中,悶聲哭道:“他們都是為我死的,我心里難受。”
趙安柏輕撫她后背,揚起頭,眼角的淚慢慢落入兩鬢,他如何不知道,對她來說,背負這些人命有多沉重,他甚至有那么一絲慶幸,慶幸她已經(jīng)忘記了林家遇難的種種,當初那傷痛欲絕萬念俱灰的種種,哪怕只是想一想,都讓他心如刀絞。
他一邊安撫一邊慢慢說道:“洛洛,我知道你難受,你想哭就哭出來,哭完了還是要振作,我們不能讓那些人白白死去,我們要替他們討回公道。”
林洛洛哭了一會,抬起頭來,眼中已經(jīng)不再是脆弱和悔恨,而是堅毅和狠絕,“你說得對,我不能讓他們白白死了,我一定要為他們報仇。”
趙安柏見她眼中重新有了光,哪怕這是仇恨之光,心中也稍覺放松,點頭道:“所以,你首先要保護好自己,雖然崔琨說他會親自押送你回京,但這一路路途遙遠,背后那人肯定會找機會再對你下手的。”
“那人究竟為什么一定要殺我呢?”
“他應該也在找那道圣旨的下落。”
“那圣旨不是他給我爹的嗎?”
“正是,但父親去世后,那道圣旨就消失了,他自然會認為圣旨落入了林家其他人手中,所以連夜血洗了將軍府,但他依然沒有找到圣旨,而林家唯一活下來的人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