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輩的事情,小輩不知道也正常,在哪里出家知道嗎?”
“南郊白云山里有一個靜照寺,我打聽到惠靜師父正是這座寺里的方丈,但這座寺有些奇怪,說是每年只開放一個月接受香客參拜,其余時間只閉門修佛,所以我沒見到寺里的人,山下的人告訴我說,惠靜師父出去云游了。”
“什么時候開放?”
“四月佛誕之時。”
趙安柏勾頭思索,嘴里反復念叨著“白云山靜照寺”,只覺腦中有什么即將呼之而出,但卻一時卻又如云端游龍,捉摸不住。
林飛見他如此苦想,便道:“過兩天我翻進去探一探。”
趙安柏揚手阻止了他,“不可,佛門清幽之地,里頭又都是女弟子,若是你說的那位姑母真的在里面清修,豈不是無禮。”
林飛只好作罷,趙安柏繼續(xù)自言自語般說道:“這個地方是有些特殊,你先別聲張,待我想辦法查一下。”
“洛洛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林飛終于打斷他,關切問道。
趙安柏抬頭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瞥開眼去,語帶愧疚道:“她還好,就是有些郁郁寡歡,她天xingai自由,這么關著她,實在是受罪。”
“我去把她劫出來。”林飛突然激動道。
趙安柏詫異地抬頭看向他,旋即無奈地責備道:“劫出來就是逃獄,你總不能讓她一輩子都在逃亡的路上吧?”
見他埋頭不語,趙安柏轉(zhuǎn)換語氣寬慰道:“只有洗清林家背負的罪名,你和洛洛才能真正獲得自由,才不用四處躲避追殺。”
“那如今該怎么辦?”
趙安柏長嘆一口氣,“如今之計,只有一個字,等。”
梁鴻于接手重查林家一案已經(jīng)半月有余,除了拷死一名太監(jiān)和一名宮女,幾乎一無所獲,每日煩悶不堪。
大理寺卿徐慕孺和刑部尚書史永則天天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地吵個沒完。
徐慕孺在此之前堅定認為林懷遠乃逆臣賊子,合該全家問斬,可是當他看完血書字跡對比,又派人前往伊吾城調(diào)取了陳益堅和主簿之死有關文書后,他轉(zhuǎn)而堅定認為林懷遠是冤枉的,力主追查到底。
刑部尚書史永則不同,林懷遠是否冤枉于他而言無關緊要,他是曹云濟一手提拔上來的,曹云濟的態(tài)度就是他的態(tài)度。
而對曹云濟而言,眼下真正緊要的既不是嚴立均被抓,也不是林家的案子查不查。
林懷遠死后,嚴立均借此當上西境大將軍,統(tǒng)領西境二十萬兵馬,梁鴻于更是以此為契機成功奪嫡,登上太子寶座。
嚴立均是他一手培養(yǎng)起來的,梁鴻于更是他的親外甥,邊疆、內(nèi)政、儲君,一夜之間全在他的掌握。
林懷遠之死,唯一的勝者,是曹云濟。
如今突然之間,林家翻案,嚴立均被抓,若林懷遠的死是個圈套,那眼下就是圈套收緊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