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陳益堅的遺書給我看看。”
梁鴻于將血書和案卷遞給他,眼見他原本紅光滿面的一張臉愈來愈慘白,心中也跟著突突地慌亂起來。
“舅父,您是發現什么了嗎?”
曹云濟將血書和案卷還給他,兀自背著手在房里踱來踱去。
許久,他終于緩緩開了口,“林懷遠若真是冤枉的,那這背后就隱藏了一個巨大的陰謀。”
屋里的炭火噼噼啪啪地燒著,梁鴻于只覺得自己渾身燥熱,額前頸后漸漸沁出了汗珠。
“老爺,大少爺回來了。”
屋外想起仆人的聲音,隨之一陣腳步聲,曹云濟的大兒子曹蒼走了進來。
“蒼兒,怎么樣?”
曹蒼向梁鴻于行完禮后,失落地回道:“回父親,崔大人言語中已經有些松動,但崔家小少爺情辭激烈,是定要與他為難了。”
曹云濟慘白的臉更顯陰沉,不由地重重嘆了口氣。
“蒼兒,派人去一趟西境,一則查清陳益堅這封血書的由來,里面提到的那位黃公公,抓活的回來,二則,查一查嚴立均,看看他究竟在搞些什么名堂。”
曹蒼領命而去。
他抬頭看著梁鴻于,繼續說道:“殿下,老臣聽說太子妃被您罰了禁足,不知是為何事?”
“啊?”
梁鴻于正在思索他剛才對曹蒼布置的任務用意何在,一時沒轉過彎來。
曹云濟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語氣加重了幾分,“不管是為了什么,今天回去立刻解了她的禁足。”
梁鴻于不解道:“這跟眼前的事情有什么關系?”
曹云濟直搖頭,眼中既是惱怒又隱藏著不屑,忍了忍,方耐心說道:“我和你母親當初為你選擇她當正妃,是為了她背后的崔家能站在你這邊,你手中這件事情牽涉重大,深查下去極有可能引起朝局動蕩,所以此時你萬不可動什么其他心思。”
梁鴻于低著頭憋紅了臉,心中已然憤怒至極。
在眾人眼中,他是當朝太子,但在他這個舅父眼中,他只不過一個任其搓揉的泥團。他希望將他捏成一個太子,于是他就成了太子,不想做的事情也要做,不想娶的人也要娶。
這樣的太子,跟傀儡又有什么區別?
但他雖然惱怒,卻十分冷靜,因為過往的經歷告訴他,現在的他還沒有能力反抗,他還需要曹家,就像需要崔家一樣。
“舅父說得是,我回去立刻照辦。”
曹云濟面上終于略微緩和,頷首道:“殿下,您現在雖然已是太子,但立足未穩,榮王雖已出京,但他的野心和實力,仍不可小覷,如今形勢所逼,切記萬不可因小失大。”
梁鴻于恭恭敬敬地點頭彎腰,回了一句“是。”
曹云濟終于滿意了,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招招手讓他坐下,開始指點他該如何著手去查林家一案。
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