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搖頭,擦掉眼淚,苦笑一聲,她好好一個正妻,為什么要去做妾?
趙安柏想盡辦法將她留在侯府,可是侯府卻似乎不是她該留的地方。她雖然一直在盤算著出府,但她從未想過要離開侯府、離開趙安柏,如今看來卻是想留也不能了。
“洛洛,洛洛……”趙安柏還在院子里就喊了起來,一進門就整個人撲倒在她身上,一身的酒味。
林洛洛不由皺了皺眉,趙安柏平常滴酒不沾,今日怎么會去喝酒。
又是一樁奇怪的事。
趙安柏紅著臉看她,提起手中的糕點晃了晃,笑道:“你看,我給你帶了你喜歡的點心回來。”
林洛洛接過他手中的糕點放到桌上,與青兒一起將他扶到床上,脫了衣服鞋襪,又打水給他擦了臉,他才終于安靜下來。
看著他安睡的面龐,想到今天晚上就要離開他,以后可能再也見不到他那雙醉人的眼睛,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他的眼角。
趙安柏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跟著扣住她的肩頭,身子一翻,將她整個人壓住了。
“你,你沒醉啊。”她的臉騰地燒了起來,用力去推他,但他仍然紋絲不動。
“我沒喝多少。”他的眼神很清明,看來好像確實沒醉。
“那你起來。”她又推了他一把,他將她的手握住。
“洛洛,你這個樣子真好看。”說罷低頭吻了下來。
他吻得很輕柔,唇齒間帶著一絲酒香,林洛洛感覺自己倒要醉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停了下來,將頭埋進她的肩頸窩,一言不發。
“趙安柏,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到底是為什么失憶的?”
“洛洛,”趙安柏在她耳畔發出低沉的聲音,“你為什么失憶不重要,過去的事情忘記了未必不是件好事,你只要知道,我以后會好好保護你,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我一定會讓真相大白的,一定會的。”
他的語氣沉痛又堅定,既像是對她說,也像是在對他自己說。
林洛洛知道他還是什么都不會說,深深嘆了口氣,伸手摟住他的肩背。
她輕輕撫著他的背,突然想起他曾不小心說過她失去過一個孩子,可惜他們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她將他的身子扶起,他的眼睛有些紅腫,眼眸卻愈加晶亮,他們要是能有個孩子,應該也會很好看吧,她一邊想著一邊閉眼吻了上去。
墻外的更聲敲到四下時,林洛洛翻身起床,拿出準備好的包袱,又取出一把長劍,將一封簽好字的和離書放在了趙安柏身邊。
這一去,大概不會再復返,她將這屋子看了看,取下趙安柏平日里最常佩戴的一塊同心玉環,又給他留下自己最喜歡的一支金鑲玉明月簪。
大門緊鎖,但她有武功在身,fanqiang不是什么難事。
出了侯府,眼前一條寬闊的大道,夜空遼闊,繁星漸稀,兩旁屋脊林列,遠處隱隱雞鳴。初夏時分,露輕風涼,她久閉宅院,甫一出門,只覺神清氣爽,渾身上下都透著輕快。
她回頭最后看了一眼文忠候府,轉身消失在蒼茫夜色中。
將軍府
趙安柏醒來時天光已經大亮,陽光透過紗帳照進來,刺得眼睛發疼。他閉著眼睛試著抬了抬頭,頭疼難忍,手習慣性地往身旁一摸,竟然沒有人,喊了一聲,“洛洛。”
沒有回答,屋里安靜得仿若天地荒蕪。
林洛洛從來都起得比他晚,他翻身繼續摸索著,腦中突然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連忙起身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