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吹來,
兩人腳下的花草隨風飄搖,
草原上翻起一波深濃淺綠的浪,
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兩名騎馬的女子已經奔到了對面的山腳。
“你甘心嗎?”這個問題佩劍男子似乎想了很久,終于借著這陣風問了出來。
“有什么不甘心?”書生男子又一次反問。
佩劍男子陷入了沉思,似乎在想這個問題的答案。
“將他人作棋子,終究免不了自己也被他人當棋子,我本就無意于朝堂權勢,迫不得已卷入其中,如今既算計過人,也遭人算計過了,所幸她活下來了,我余生再沒有什么別的奢望,只想在這邊土之城教書育人,與她安然度日。”
風越吹越大,吹得身后的帳篷嘩嘩作響,吹得天上的云緩緩移動。兩名女子越奔越遠,身影漸漸只剩下兩個點。
書生男子說完一番話后,轉身從士兵手中牽出一匹棕馬走到帳前,朝佩劍男子笑道:“她們跑遠了,我們去看看。”
佩劍男子聽了,手一抬,身后一名士兵牽著白馬上前將韁繩遞到了他手中,他縱身上馬,笑道:“比比?”
書生男子跟著翻身上馬,聽他此言,不禁大笑:“拳腳武功我是一竅不通,跟你沒法比,但這騎馬,你卻未必勝得過我。”
佩劍男子跟著大笑:“那是以前,現在卻未必了。”
兩人并轡走出幾步,相視一笑,幾乎同時高喝一聲,奮力揚鞭,兩匹馬發出長長的嘶鳴,卷起一線塵土往遠方的山下奔騰而去。
綠浪翻滾的草原上,牛羊成群,聽見奔雷似的跑馬聲,紛紛揚頸四下張望,躲在草叢里的飛鳥紛紛驚起。
營帳旁的士兵們凝神關注著方才沖出去的兩匹馬,起初棕馬要略略領先,但白馬似乎漸漸趕上,兩匹馬并行了一陣后,白馬開始領先,奔出去一段路程,眼見快到山腳下,棕馬突然發力,竟至趕上了白馬。
兩匹馬幾乎同時抵達山腳,韁繩一收,馬鼻發出長律律嘶鳴,前蹄朝天高高揚起,在原地蹦了幾下,漸漸停下。
馬上的兩人臉上卻并沒有賽馬之后的欣喜,反而面露緊張。
“洛洛!玉兒!”
他們喊了幾聲,卻不見回答,面色漸漸凝重,不由縱馬沿著山腳尋起人來。
“玉兒,你守那邊,我從這邊過去。”
一處山崖背后傳來熟悉的聲音,兩人心中一喜,放馬循聲跟了過去。
轉過山崖,一紅一白兩匹馬在草地上悠閑吃著草,山腳下,兩名女子一個貓著腰挨著草叢一寸寸往前挪,一個蹲在草地里一動不動,身子幾乎看不見。
兩人仔細瞧了一會,才發現草叢里有一只渾身斑點的野兔子,野兔子頭上有血跡,估計是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