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的事情,也是他無論如何不能接受景王封賞的原因。
終究是他太過天真太過輕斷,朝堂這樣的局,一旦入了,不死如何能夠脫身。
即便今日已經(jīng)一身布衣不問朝政,住所外行動時遍布的探子仍在提醒他,他們并未徹底脫身。
好在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身無長物,不必時刻擔(dān)心懷璧其罪。
“大少爺,裴將軍命人送了信來。”
晚飯后,陳書玉自回房歇息去了,趙安柏和林洛洛在內(nèi)院樹下乘涼。
白羽遞上書信后仍退了出去,趙安柏拿著信進了書房。
“裴大哥信里說什么了?”林洛洛拿著一串葡萄跟了進來。
趙安柏拿著信的手微微發(fā)抖,半晌方從信中抬頭來看林洛洛。
“怎么了?”林洛洛緊張地將手中的葡萄放在桌上,伸手去拿信,趙安柏卻將信收了回去。
林洛洛詫異地望著他,猶疑著道:“是京城出事了嗎?”
“不是。”趙安柏輕輕搖頭,盯著林洛洛有些猶疑不決。
“那是怎么了,你不要嚇我。”林洛洛著急起來,經(jīng)歷過趙安柏失蹤之后,她現(xiàn)在對于朝廷的事情十分敏感。
“沒事,你不要急。”趙安柏握著她的手安撫她,頓了頓,才道:“裴大哥說找到失魂水的解藥方子了。”
“真的嗎?太好了!”林洛洛頓時喜不自禁,從趙安柏手中搶過信讀了一遍又一遍,嘴里念念有詞,“太好了,太好了!”
“洛洛,大夫說你的身體太弱了,不能……”
“柏哥哥,你不希望我恢復(fù)記憶嗎?”林洛洛不解地看著他。
“希望,我當(dāng)然希望,可是你現(xiàn)在身體太虛弱了,我怕你想起以前的事情,經(jīng)受不住打擊。”
趙安柏腦海里回想起林家剛出事時她崩潰的情形,無論如何他不想看她再經(jīng)歷一次,更何況她的身體因為那一記劍傷虛弱至今。
“可是,我不想忘記爹娘他們,我想把他們記起來。”
趙安柏將她摟進懷里,柔聲勸慰:“我記得他們的樣子,我可以將他們畫下來給你看,我和阿飛可以給你講以前的事情,我們都沒有忘記他們,你也不會的。”
“可是那不一樣。”
“我知道,但是你也要顧念你自己的身體,對不對?你若是因此出了什么事,岳父岳母他們在天之靈肯定會怪我沒有照顧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