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顧將軍來了。”
顧弘,是她當(dāng)年心腹大將顧長楚的兒子,如今也是她的心腹之一。
任芳將所有宮人都帶了出去,只留下她二人。
“太后,微臣將那日的太醫(yī)都盤問過了,都說陛下病得奇怪,好得也奇怪,像是中了一種毒。”
“什么毒?”
“沒查出來。”
“太醫(yī)的事本宮另有吩咐,你找一個靠得住的人,替本宮出城去送一封信。”
太后拿出一封信遞給顧弘,道:“將這封密信親手交給榮王,命他盡快回京。”
“臣親自去送。”顧弘接過信道。
太后想了想,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也好。”
太后千算萬算,不曾算到,梁鴻也根本沒有出城。
他在太后跟前求了許久沒有見到李淑妃,推托有病又在城里賴了幾天,最后梁鴻于命崔家暗中發(fā)動幾名大臣天天上書參奏他,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出城。但他出城之后第二日便假裝成送行的太監(jiān)回到了榮王府,魏慶則按他的指示回到封地集結(jié)大軍。
此時(shí)十萬大軍已經(jīng)集結(jié)完成,正在默默朝著京城行進(jìn)。
梁鴻也沒有收到太后的密信,但他卻知道了梁肅引重病的消息,同時(shí)他還知道了,梁鴻于不僅抓走了趙安柏,而且還掌握了一些趙安柏與他私下圖謀的證據(jù)。
西境大軍他是指望不上了,但趙安柏派出去的人既然被抓,那就說明西境得不到消息,得不到消息也未必就是壞事。
所有人都在潛伏。
所有人都在等待。
打破這一沉默的,是一個太監(jiān)高亢的叫聲。
“太后,陛下病危!”
太后心頭猛地一跳,不祥的預(yù)感如烏云一般涌過來,要變天了,但顧弘還沒有回來。
她倚在任芳的身上,顫顫巍巍地來到梁肅引的太極殿,燭火通明如白晝,但屋子里黑壓壓地跪著一片人。
她走到梁肅引的床邊,只見他臉色蠟黃,雙眼深陷,唇邊胡茬凌亂,他神識已經(jīng)模糊,口里胡亂喊著話,卻什么也聽不懂。
“引兒,你怎么樣了?”
話一出口,眼淚跟著就流了下來。一個月前,他雖然精神有些不振,但并無半點(diǎn)病容,短短一個月,好端端的一個人就變成了這樣。
她狠狠地回頭瞪了一眼跪在一旁哭啼不止的曹氏,都怪她當(dāng)初一念之差,留下曹氏一條命。她原本以為曹氏只是為了離開冷宮才設(shè)計(jì)梁肅引中毒,卻沒想到,梁肅引對她情深意重,苦苦哀求留她活路,最后竟換來自己的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