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裴淮義揚起的眉頭,不安的情緒更濃烈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裴淮義解釋著,“我知曉這些不是我能過問的,只是,如果大人要去見師兄,能否也帶上我?”
裴淮義溫和地撫了撫他的面頰:“不能。”
話音剛落,一個侍人便上前,站在蒹葭方才的站位,朝他倒:“公子,咱們回去吧。”
聲音很是熟悉。
待看清他的面容時,楚臨星心瞬間提到最高處。
用成恩這個身份時,他曾在成府小住,這人當初服侍過他幾日。
而那位名為楚臨星的師弟,早早病死在了老師的府上——他是孤子,楚府當年收留他,要他陪著楚臨星一起學琴。
為了保護公子,他更名為楚臨星,與公子同名。
直至那年他舊疾復發,死在了寒冬臘月。
江南孤子楚臨星死了,活著的只有知州府的楚臨星。
而這些,旁人通通不知道。
楚臨星維持著唇角的弧度,神色還有些僵硬:“大人從哪里找來服侍過師兄的侍人?”
成府不是也被燒成了灰燼嗎,聽聞那夜火光沖天,沒有一個活口……
“潁川顛覆,知州府被歹人一把火燒光后,你師兄的成府也受了牽連。”裴
淮義聲音平平地敘述,“往后,他和蒹葭來侍候你。”
讓成恩的侍人來侍奉他,如何不算一種監視。
她想看他露出馬腳。
侍奉過成恩的人,應當能辨別出,他究竟是否是成恩的偽裝。
楚臨星不愿,但由不得他。
裴淮義還沒有離開,是在等著他開口。
“多謝大人。”
即便心中再不情愿,如今他在裴淮義的手中,家主多派一個人照顧他的飲食起居,這是莫大的愛重,他也無法推拒。
“嗯,不必客氣,”裴淮義攏了攏外氅,沒有再看他,邁步朝外走去,一旁的風蘭為她撐傘,女人的聲音透過雨幕,“回去好生歇息。”
雨幕將身后視線隔開。
京城鮮少有人知曉成恩這個名字,而今有人敢頂著這個名字,在諸多官員面前晃。
準確來說,這是對她的警告。
警告她不要輕舉妄動,有關李云邦的事更不要摻和,這是上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