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瞧上去很高興?”蒹葭不解地看著他,“喜從何來?”
要知道,他在肖府待的這段時日,因著那位郭堂小姐的事擔驚受怕,多日為之食不下咽,楚臨星此刻露出放松的神態,蒹葭便不能理解。
“無事,只是慶幸,慶幸我們要離開這里了。”
楚臨星神色沒有異常。
裴淮義沒有發現他的身份,幸而他那夜不曾開口說話,她的語氣太篤定了,楚臨星一睹以為自己的身份真的被她發現了,只差一點,差一點他就徹底暴露了。
也難怪,她在刑部做事,裴淮義就是很聰明的女人。
他為自己慶幸過后,又捧出那方帕子,珍重地嗅聞著其上要散盡的瑞香。
如果她們二人是友人,裴淮義會收留他嗎?
蒹葭正于這時開口:“公子,那家大人又差人來問。”
“知道了。”他嘆了一口氣。
自從那日宴會遇刺一事過后,那些想討好裴淮義的人,總想從他這里下手。
但他同裴淮義沒有什么關系,她們卻認定了他一定能獲得裴淮義的喜歡,要他入裴府。
“你打探到了什么,”楚臨星將包裹藏起來,“裴大人心悅的那位公子是誰?”
在得知裴淮義曾有心悅之人后,這種消息便好打探了。
蒹葭點頭,思量著道:“聽聞大人心悅的那位公子善琴,嬌縱,其他的,蒹葭不曾聽聞。”
“至于,那位公子究竟是何人士,家住何方,又緣何沒有做成裴主君,蒹葭就沒能打探出來。”
楚臨星輕聲道:“沒關系,足夠了。”
他只是沒有想到,早在他之前,裴淮義也有過心悅的男子。
初次得知這件事時,說不介意定是假話。
即便知曉,從他不告而別,離開裴淮義的那一刻起,就算徹底的背叛,他做了裴淮義最厭惡的事,與她之間再無以后可論。
那她下潁川,與自己成就一段露水情緣,也是在借他來緬懷那位前輩嗎?
楚臨星低低地笑一聲,只覺自己當時蠢笨。
跟裴淮義在一起的日子里,他只顧著看她的臉、跟她夜夜笙歌了,絲毫沒有注意到裴淮義有哪里不對勁,如今也無從考究。
“公子?”蒹葭眨了眨眼。
他知曉孕夫情緒不穩,更何況是像他們公子這樣,沒有妻主照料的孕夫。
獨自照顧腹中血脈是很辛苦的一件事。
楚臨星但凡此刻低迷,落淚,他都能上前哄一哄,說一些寬慰的話,但楚臨星沒有,他收拾好東西靜靜地坐在一旁,隨后笑出一聲來。
蒹葭看著他,沒有捕捉到半點笑意,不由得有些害怕了:“公子,你怎么了,別嚇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