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是我僭越了。”
放棄得倒是很快。
“如果我不借給你,楚公子打算怎么辦?”裴淮義凝望著他。
楚臨星:“我沒有其他辦法了,若是大人不愿,明日,我只好向陛下請罪。”
他已經用盡辦法了。
可幾乎沒有琴能代替那一把。
那是他與真正的楚臨星拜師時,相同的古琴,出自他們二人的老師。
即便一路上多么艱難困苦,食不果腹,他都沒有將那把琴變賣。
那是老師的心血,也是他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了。
現在全被桑昀毀了。
“你不打算爭取一下嗎,”裴淮義笑著看他,“我以為你被拒絕后,還會爭取、或是保證一下,沒想到這么快就放棄了……”
他的眸光撞進裴淮義的眼底,那雙眼睛也因為看到了希望,再度明亮起來。
“真的嗎,大人愿意幫助我嗎?”楚臨星的動作也快了許多,“我一定會小心對待大人的琴,及時歸還。”
他露出一點高興的模樣來,期盼著從她口中聽到同意的話語。
裴淮義問:“我如此幫楚公子,公子想要如何答謝呢?”
他沒有為危機的解決沖昏頭腦。
在聽到這個問題后,楚臨星冷靜下來,他想了想:“大人需要我為您做什么,凡是我能做到的,會竭盡所能。”
琴師這一位置,想要打探些消息還算方便。
裴淮義很好說話地笑著答應:“好,那就等我有需要的時候。”
她收回指尖,用軟帕將指尖的藥膏擦去。
額角的傷痛也隨著她的輕撫褪去了,楚臨星望著她,起身朝著她俯身行了一禮。
裴淮義看著他隨著俯身露出的細白后頸,撫著指根的玉戒不曾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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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也陰沉沉的。
裴淮義攬著小皇女,聽皇帝道:“這駙馬新喪一個月,舅父便向朕提起此事,他本就身子不好,朕到底是小輩,不能忤逆舅父。”
這位皇季父殿下是先帝最小的弟弟,也是皇帝唯一的長輩,而今三十有幾,褪去了年輕郎君才有的青澀與稚氣,是說一不二的皇室宗親。
駙馬新喪,皇季父還懷著前妻的遺腹子,如今又提出嫁人的要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