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義說那張冊子。
他熟練地扯著借口往她懷里鉆:“字太多了,我手腕又開始痛呢……”
總是一副無賴模樣。
裴淮義毫不客氣地戳破他的謊言:“痛的是左手,和寫字的右手有什么關系?”
“小撒謊精。”
什么小笨蛋,小撒謊精,這類詞語在成恩看來都是愛稱,毫不計較,并欣然接受。
但他現(xiàn)在不是成恩,是楚臨星。
替代成恩的楚臨星。
和成恩很像這句話,對于一個替代品來說或許是夸贊,但對他來說只能引出最深的恐懼。
楚臨星有時會慶幸。
他慶幸在他剛出生時,便有大師對他母親說:“此子命格特殊,出門更易招來無妄之災,尋常,還是莫要叫他出門的好。”
“必須時常更換名姓,待到公子有了心儀的女子,方可安定。”
自懂事起,他唯一不變的就是乳名“恩恩”。
他用過的名字太多了,母親也將他保護的很好,以至于母親的友人都不知曉他用過的名姓。
假面易容是另一份保障。
他泡在蜜罐里,艱難的活到現(xiàn)在,等到了裴淮義。
那個他心儀的,能幫他壓制災禍的女子。
因著時常更換名姓,此刻就連裴淮義,也不知曉他正是那位楚知州的親子。
“師兄純真可愛,大人說什么,師兄都會當真。”
他回答著方才的話。
銳利的眸光剖開他的故作鎮(zhèn)定和一些偽裝。
然她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仿佛正如雪竹風蘭所說,楚臨星就是楚臨星,同她們數(shù)次探查的結果是一致的。
她們兩個僅是師兄弟的關系,不可能是同一人。
因為這太匪夷所思了。
裴淮義捏著逐漸褪去他體溫的刀片:“你也很想念你的師兄,對嗎?”
楚臨星不敢說不,順著她的話頻頻點頭。
倒真一副思念師兄的好師弟模樣。
她垂眸,體貼地為他系好鶴氅的系帶:“我會讓你們師兄弟團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