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琴師原本可是肖府的人,后來說是受了委屈,被肖柏贖了身后,跑去御史府做事了,生了一副冷模樣,又上趕著跟在裴淮義身邊,她時常忙于政事,哪有什么
時間聽楚臨星撫琴。
狐媚東西。
本就存了勾引的心思,見裴淮義不肯要他,轉頭又勾著肖柏給他掏了銀子。
殷奉賢本就不喜他。
楚臨星從來疏冷,不茍言笑,身份家世都沒有,這樣一個人,偏偏得了裴淮義的青睞?
那他這個皇季父算什么。
“真是不自量力,”殷奉賢皺著眉頭,“叫他過來,我倒要看看,他還有什么目的。”
天逐漸暗了下去。
只怕又要下一陣大雨了。
楚臨星按著隱隱作痛的手腕,在檐下聽皇季父問話:“當初陛下授你樂官之職,你不肯去,是為了留在裴大人身邊么?”
“并非如此。”楚臨星道,“草民何德何能為宮中樂官……”
“陛下授你官位便是能,想留在裴淮義的身邊,也得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殷奉賢的聲線沒有比外面的雨暖多少,“不要做留在她身邊的春秋大夢,你沒有這個資格。”
楚臨星知曉他對琴并無太大興趣。
今日召他入宮,也是要為難他的。
卻不曾想是因為裴淮義的事。
上次留他在雨中久跪,也是因為裴淮義嗎?
他后知后覺地蜷緊了指節,像是發現了被刻意掩埋的驚天秘密,楚臨星將心思都掩藏起來。
他先前不曾注意到,皇季父對裴淮義居然存有這樣的心思。
難怪,難怪,一切都有了解釋。
殷奉賢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心思:“她會多看你一眼?在她身邊留了一個月,她也不曾給你什么名分吧,你還奢求什么呢?”
“我不奢求什么,”楚臨星平和地道,“我也沒有奢求什么。”
只要留在裴淮義身邊,他就很知足了。
殷奉賢驀地笑出聲來:“你不會以為,只要你一直這幅做派,就能留在她身邊了,別癡心妄想了,她才是真正的利益動物,一個只能被利益打動的女人,你沒有家事門第,能給她帶來什么,又憑什么留在她身邊?”
楚臨星抬起眼睛,清凌凌地眸光對上他:“殿下,裴大人不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