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氣味愈發(fā)敏感了。
先前從不曾有過這樣的情況。
即便是被郝掌事虐待,吃弦月堂的殘羹剩飯,也不曾出現(xiàn)惡心嘔吐的情況。
好像只是在她的身邊,這具身體就不由得放松下來一點(diǎn),被收留就已經(jīng)是慣壞他了。
蘆葦接過了空碗:“公子好生歇息。”
裴淮義能將成府曾經(jīng)侍候的下人翻出來,就證明她是鐵了心,要將他找出來。
“我在大人離府前說想要見師兄,待大人找到師兄,興許會將他帶回來?!?/p>
楚臨星散開烏發(fā),任由柔順
濃密的發(fā)絲落在腰間,蜿蜒在錦被上。
“我要等大人回來。”
他留在這里,就是為裴淮義暖床的。
裴淮義不回來,他怎能睡。
昏暗中,楚臨星隔著衣襟,貼緊xiong口那一方帕子。
他要看看,假成恩如何蒙混過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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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淮義好整以暇地看著眼前官員:“人,我?guī)湍闾幚砗昧?,剩下的路,自然該有諸位大人來選?!?/p>
工部的老大人后脖頸都shi透了。
她不是很著急等待這些人答復(fù),吩咐身旁的雪竹:“不留活口。”
只這么輕飄飄的一句,便讓屋外血光四濺。
一滴溫?zé)岬难S著刀鋒破開夜空的聲音,被甩到了這層的窗紙上,瞬間暈開一道血花。
驚得工部老大人連退幾步。
裴淮義順勢攙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形,為這位天命之年的老大人順著脊背:“大人莫怕,我還是很好說話的,你考慮一下?”
好說話……
這句話是徹底崩壞了工部王尚書端著的禮節(jié)和脊梁,她啞聲道:“我哪兒還有什么選擇的機(jī)會?!?/p>
裴淮義說著給她們選擇的機(jī)會,一副留有余地的模樣,實(shí)則把她們的路全部堵死了。
今日一事勢必引起軒然大波,不論從何角度來說,她們都不再被伏刻炎所相信。
這群人習(xí)慣了結(jié)黨,在危機(jī)四伏的官場,唯有成立、加入一個(gè)黨派,才能獲得歸屬與安全感。
伏刻炎從來果決,今日一事過后,如果三位官員活著從李云邦這條瘋狗手里逃脫,也不能再獲取她的信任,徹底失去在黨羽中的權(quán)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