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柔和,落在楚臨星的側顏與柔順的發絲上。
因著烏發尚未擦干,不能以簪子束起,他只用一截青紗挽起。
鬢邊幾縷不大聽話,溜進他的后頸衣領里。
燭光將他神色照映得柔和,宛如圣潔持重的仙子下凡,以身渡世間眾人。
或是神子溫和地解開衣帶,哺育身旁的嬰孩。
裴淮義的注意卻不在這:“楚公子,好了嗎?”
因為過度充盈帶來的痛感,茱萸滲出了一些乳白的露珠。
解開衣帶,拿出貼身藏的刀片,再系上。
不算太柔軟的衣料只會為他帶來更多的折磨。
楚臨星轉過身來:“好了。”
他的面頰還有些紅,隱藏在發絲中的耳尖更是不必說。
仿佛經歷了什么不可說的事。
裴淮義接過帶著男子體溫的刀片。
這樣危險的、泛著冷光的利刃,竟被他貼身放著。
“你膽子真是大。”裴淮義淡聲評判道。
楚臨星嗓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大人過獎。”
“我是在夸你嗎?”聽到這個回答,她笑出聲來,“這一點,倒是你同你師兄很像。”
裴淮義看著他,眸光卻好像已經透過了他:“他會很自然的將我說的每句話當做是夸獎。”
被愛澆灌著長大的孩子,自然而然的認為世間美好當屬于他。
楚臨星也是這么想的。
裴淮義太扎眼了,即便她不是穿著最出眾的,可氣質是騙不了人的。
他一直覺得自己看人的眼光獨到,事實證明也的確如此。
原本他只是想接近她,將這個看上去無權無勢的小官員蠱惑回家,做他的贅妻。
他母親是知州,為人正直兩袖清風,一個沒什么油水的清水衙門。
但楚知州的主君是當地有名的富商,他是楚知州唯一的孩子,自然著急有個女人幫他守家業。
家里有了女人,還是當個了官的女人,他那些姑姨才不會明著打他家產的注意。
剛打哈欠,老天就給他送了枕頭。
裴淮義周正儒雅,性情溫和,是頂好的女娘。
他一眼就看中了。
“恩恩,”她喚著他的乳名,“一整日也沒有寫完嗎?”
裴淮義說那張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