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了。
但這點害怕不足以他離開裴淮義,他喜歡裴淮義,但更在乎母父的死,知州府遭人報復,母父出了事,他怎能安然留在裴淮義身邊。
所以前一夜,裴淮義提起帶他去京城時,他動搖了,他真的想跟裴淮義一起去京城看看,楚臨星比誰都清楚,她不可能為了自己放棄京城的一切。
但他可以。
他可以同母父商量,不要贅妻了,他跟裴淮義走。
但知州府遭人報復,一把大火燒死了他的娘爹,旁人都說是來潁川的那幫官員。
地方的官員從來得罪不起京城的。
為了給母父報仇,他還是踏上了去京城了路,離開了故土。
楚臨星甚至想好了,只要能為母父報仇,他愿意豁出這條命。
如果他沒有發覺自己懷孕的話。
“恭喜郎君啊,您這是有孕了!”他找來的郎中樂呵呵地如此道。
悲喜不相通,楚臨星笑不出來。
他只緩慢地罩在小腹上,感受著其里生長的,安靜的小生命。
如他所愿,他懷上了裴淮義的孩子。
這個孩子來的不
合時宜,他的身子越來越不好了,京中又那樣危險。
他護不住她們的孩子。
與其讓這個孩子一出生就過著不如人的日子,倒不如,就當它從來沒有來過。
楚臨星不止一次動過打掉它的心,可想到裴淮義溫和的面容時,他永遠都下不去手,只好步步小心謹慎,保住自己的兩條命。
他要保護裴淮義和他的孩子,楚臨星不知道她還不會不會接受這個孩子,他原想著將一切解釋清楚的。
這一切非他所愿,他真的打算跟裴淮義前往京城了,他被那把火困在了知州府,遭遇母父慘死之痛,無心顧及其他,他不是有意背叛。
但錯了就是錯了,楚臨星掐緊了掌心,他的不告而別是事實。
他的躲藏、隱瞞,這些都是事實。
裴淮義眸光冰冷:“看來是沒有什么要解釋的了。”
她生得溫和,可在朝歷練數年,摸爬滾打到這個位置,又怎么會是什么溫和好說話的人,只是有人真的信了。
順著他脊背下滑的指尖一頓,落在腰間不連貫的地方,那是一截布帛。
這里裹著什么東西。
“這是什么?”
沒有了面紗的遮掩,楚臨星的任何神情都無法逃離她的眼睛,被她徹底掌控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