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我的母親嗎?”
此言一出,肖柏徹底沉默了。
裴淮義的母親,她自然記得。
那是一個對外溫和,卻鮮少關(guān)心后嗣夫郎的女人,后來被成為朝堂黨羽權(quán)力斗爭的犧牲品。
她嘴巴再壞,也從來不提裴淮義的母親。
肖柏不能懂她對裴溪這個母親的復(fù)雜感情,但她唯一能做的的是,不提起,不傷害。
她接過裴淮義的茶:“……記得,說這個做什么。”
裴淮義道:“她太在意旁人的看法,結(jié)果沒有好到哪里去。”
她語氣近乎平淡無味,好似說的不是她死去的母親,而是什么不相干的人。
隨意概括了裴溪當年慘死。
那個對女兒嚴苛的母親,對旁人和藹親近,在官場長袖善舞,卻因著一次失誤,被卷進大獄,再無翻身之力。
幸而不曾牽連夫女。
肖柏對女人的印象,僅停留在那個夜宴。
高大威嚴的女人責罰了裴淮義,她的左手滿是被訓誡過的痕跡,但她絲毫不覺痛,平靜地向母親保證,以后不會再犯。
分明只比她大一些,卻不像同齡人,她幾乎沒有什么情緒。
裴淮義很可憐,那是她當時唯一的想法,所以后來肖承忠提出,要將她收為義女時,她嘴上象征性抱怨幾句,但很快接受了。
“你的手藝還不錯。”
裴淮義看著眼前的春餅、清炒筍。
楚臨星為她擺好箸子與瓷碟:“大人嘗嘗,看看是否合胃口。”
都是些味道清淡的小食,她持著箸子,在嘗過味道后道:“楚公子不曾用膳,我叫下人為你做些吃食,怎么偏要自給自足?”
她帶著玩笑的語氣,將那點尷尬恰到好處的化解了。
那股清苦的藥香還夾雜了煙火的味道。
面對她的夸贊,楚臨星謙遜地垂首,比劃道:“多謝大人體恤,原是我誤會了。”
起初他還想,是否是自己理解成了裴淮義的吩咐。
可想到前些時,裴淮義微笑著逼迫他跳舞的情景,楚臨星又不覺得有什么不對了。
上位者就是上位者,在她眼中,琴師為她做飯,跳舞,或許也沒有什么不對。"